他这话严格来说不算骗人,凌晨四点,可不就是睡晚了么。
他上一次捱到这个点睡还是读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到外面的游戏厅疯玩,一群人差点没猝死,在商城的按摩椅上倒头就睡。
时臻潭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挺多,国内的普通人大概一辈子都接触不到枪支和这种情况,睡不着也正常。
“找我什么事?”方霁问。
“哦,是这样的。”时臻潭切入正题道:“杨氨那件事已经决定移交至国内警察和法院审判,这几天就会走完相应流程,然后遣送回去,到时候算上挪用公司资金和非法走私的事,够他吃一辈子的牢饭了。”
“这样一来,你也不用担心他哪天会出狱再来报复你了。”
方霁听到一半时,突然感到腰腹一紧,低头一看,是贺知行的手环了上来。一头浓墨色的短发挨着他的腰和半边屁股,扎得他有些痒。
人没醒,完全是一种睡梦中出于本能的反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贺知行昨晚抱着他睡了一夜,好似将他当作了一个等身抱枕或者巨型玩偶。
他觉得贺知行当初否认自己有皮肤饥渴症那句话,十之八九是假话。
方霁没有推开他,而是去□□他的手指,一边听电话那头的时臻潭转述要事,一边把玩着,就跟上学听课时百无聊赖地转笔一样。
贺知行的手掌宽阔,既有岁月磨砺的痕迹,又不失细腻之处,大拇指和中指上的茧子比较厚,手心处则干燥而温暖。
方霁捏到他的中指,想起什么,尝试将贺知行的三指并拢在一起,在看清宽度后晃了一下神。
所以昨晚上他那里……
被撑得这么大?
这居然都没有坏掉,方霁对人体的极限感到不可置信。
“方霁?”时臻潭说完了,等了片刻都没有听到对面传来动静,“你还在听吗?”
方霁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嗯”了一声。
“我听见了,辛苦。”
“小事,记得加钱就行。”时臻潭没忘了在车上时跟他的对话,“虽然谈钱伤感情,但是不谈钱没感情。”
方霁这回倒是很快骂了他一声,“银行卡号记得发我。”
“得嘞,我就喜欢跟方总这样的爽快人合作。要是再有需要,欢迎回购啊,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
方霁心想大概率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在一个地方跌倒可称之为意外,要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就是蠢了。
“话说,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大仇得报该有的高兴?”
方霁轻笑一声,抬起头缓缓道:“因为我相信,邪不胜正。”
时臻潭一愣,随后跟着笑了:“你当初怎么不报考公安类专业?说不定现在连警督都混上了。”
方霁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揶揄,道:“我要是真当了警察,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他不了解时臻潭具体在从事什么工作,却清楚一定涉及在法律边缘徘徊的灰色产业。
方霁知道与这样的人为伍很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殃及自身,但时臻潭的人品他信得过。
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最后这通电话以时臻潭要去陪女朋友吃饭结束。
方霁挂断电话,一扭头,就见贺知行不知何时醒了,正眼神幽幽地盯着他手机看。
这画面简直太过熟悉,方霁觉得好笑:“又吃醋呢贺总?”
空气中弥漫的醋味浓得方霁感觉自己都快跟着腌入味了。
贺知行坐起来,直认不讳:“嗯。”
“又是哪个男人?”
一醒来就是兴师问罪,方霁啧了一声表示不满。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将如何认识时臻潭到找他帮忙的事,一五一十详细地告诉了贺知行。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真的是纯友谊,他还有个谈了两年的女朋友。”
“另外,麻烦您下次开口前,多斟酌斟酌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语言文字。”
方霁说到最后一句时将头扭了过去,去放手机:“我现在就你一个男人,别一天到晚乱往自己头上安绿帽。”
贺知行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就暂时将时臻潭从情敌列表中剔除了,听到最后一句,更是从身到心都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