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调兵遣将、虎视眈眈,保不齐哪日王驾就要亲率大军压境,兵临城下,陛下此时还想着与储君争权,何其……”
卢升之摇摇头。
“只苦了相爷您居中调解周旋。
今日暂不谈这些,我与相爷作陪喝一杯,算是迟到数月的接风宴了!”
季和章心情烦闷,年纪大了胃口也不好,喝些酒就饱了一大半,更不想吃东西了。
空腹饮酒,再加之酒入愁肠,更易惹人醉,不几时,老头儿就醉得不省人事。
见状,卢升之叫人扶着季和章在家中客房歇下,自己走上前,从季和章袖袍里缓缓搜寻摸出了一道宫令牌。
“这块牌子可比先前陈家寻的那枚权限大,送出去吧。”
他掂了掂手里的牌子,递给一旁的下人,转而看向醉倒的老头儿,面露愧色叹息道:“相爷啊相爷,此乃天意啊!我卢家若想不就此没落、保住世代荣光,少不得也要准备投名状,对不住了。”
醉得昏沉,但酒喝太多,睡再熟也免不了要起夜。
季和章被卢府下人服侍更衣后,回来又睡下,没一会儿,在床上翻身起来问道:“外面是什么动静?”
似乎府外远远有喧闹声,窗纸上还隐约印上了火光。季和章趿拉着鞋,披上外衫走了出去。
庭间侍奉的人忙上前劝他回去睡下。
“相爷,是北城街道那边走水了,救火兵已赶了过去,您回房歇息吧。”
季和章点点头,回身走了两步又止住,皱眉正待静听,下人见状连忙又要开口说话,被老头察觉不对严厉呵斥道:“闭嘴!”
只听得北城方向隐隐有喊杀声,再一瞬,府外有人大声在叫“相爷!”喊了一声又消失,似被人捂住了口鼻。
周围下人只笑着说外头喧哗,老丞相许是听错了。
季和章摸了摸腰间,面色一变,沉着脸整冠束带提脚就往外走。
才走到二门,闻讯赶来的卢升之就把人截住,身后跟着一群家丁。
卢升之看着老头儿阴沉的脸也不作辩解,就这么点时间,已经足够聪明人把事情想明白了。
二人对视一刻,卢升之叹一口气,让开了路。
“就如相爷所想,殿下亲率王军已入北城了,您现在去,在皇宫门口应该能截住人。”
“相爷,下官并未算计您,今夜本也是该由我们几家带着令牌诈开城门的,只是刚巧您过来了,您手里的宫牌自然更好使……”
那是太子为了方便请丞相时时进宫请教专门赐下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