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子呢?”
见萧佑銮不答,老丞相苦笑一声,双手捧起官帽重新戴上,站了起来。
“皇帝是国君,储君为国本,殿下,您若要改制,置天子于何地?届时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么?”
他脸上神情淡去,重归肃然。
“老臣受先帝所托,守我皇室江山,护我大周百姓,便不会由得旁人叛逆篡国!”
“旁人,孤是旁人……呵,又是这样。”
萧佑銮抬起手扶额苦笑。
“我若是男儿,今天站在这里说这番话,相爷还会叱我为叛逆么?”
“便因为我是女子,我便不是正统,父皇不愿以我为储君。”
“因为我是女子,哪怕与皇兄一母同胞,哪怕比那个废物强上千万倍,哪怕掌了权,这个朝廷,也只会排斥,把我当作一个弄权的女人,是么?”
罗崇盛上前叱责道:“真是荒谬!女子怎可为君?枉我昔日还以为殿下虽贪恋权势,但爱民体国,竟不知你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念!呿!妖星惑国!”
见丞相默许他令人来押走自己。萧佑銮闭目,斩断了心头最后一把枷锁。
再睁眼。
“既如此,孤愿配合内阁。
但诸位阁老先前所虑欠妥,若想守住京城,只凭几万禁军,只怕等不到我淮南勤王的军伍。”
季相抬手止住来人,听她继续说。
“沂水东路安抚司日前已集结了全路兵马将领于沂州府城,算起来也能凑出几万人,若是天子下一道罪己诏安民,周边各路岂能再只顾己身?左右各凑一凑,兵马便有了。”
卢升之与罗崇盛对视了一眼,这倒也是个法子。
只是……先前矫诏封公主为王已是过了,现在若不经天子就下这道罪己诏,日后陛下清算,经手的人只怕一个都活不了。
见阁老犹豫,萧佑銮再次开口。
“也不用你们为难,甚至不用矫诏,天子病重昏迷,这道罪己诏就以孤的名义代天子下,盖淮南王印和传国玺,既有效应,日后皇兄若是怪罪,也只能怪在本王头上,与阁臣无关。”
季相眯着眼问:“殿下有何条件?”
她垂下头,漠然道:“条件有三。”
“一,此次随孤入京的沂水东路众罪官即日问斩,罪状公之于众,孤答应了沂州城百姓惩治巨贪,便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