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需要听听我们这些人的意见和看法,我想,无论是老朽如我之流的,还是年轻
才俊如研究室那一帮的,都会向你提供自己的一管之见的。”贡开宸明白他们都觉
得事关重大,怕自己“误导”了他这位一把手,而酿成不可挽救的后果,所以,在
他没有亲自去听一听马扬的发言内容前,都不愿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能理解他们的
这种心情。半个小时后,他邀请几位当晚没什么安排的常委,一起驱车到三十一号
听马扬“发言”。潘祥民说,他就不去了。但他会在家等着贡的电话的。一个小时
后,潘祥民接到贡开宸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决定取消马扬在第二天大会上的发言
了。
“然后呢?”潘祥民急切地问。
“然后啥?暂时还没什么‘然后’。”贡开宸回答道。
“所有的人都认为,只要取消马扬的发言,就万事大吉了?”潘祥民愣愣地问。
“先这样吧。先保证把全委会顺顺当当地开下去。别的事,以后再说。”
;
省委书记——K省纪事
;
21
马扬是在回到白云宾馆自己住的房间以后,才得到会议秘书处的通知,他的大
会发言被取消了。潘祥民一天没给他回话,秘书处和政策研究室的同志听了他“发
言”后一直保持沉默不表态,然后贡开宸和几位省委常委匆匆又赶来听他“发言”
……所有这一切都使他敏感到,自己的这个“发言”已是“凶多吉少”。但真
的接到“被取消”的决定,他还是猛然愣怔了一下,还是有点受不了。不完全是
“面子”
问题……但多多少少还是有这么一点“面子”问题在里头……而且这个通知里,
对为什么取消他的发言,不置一词。他很快离开了白云宾馆。离开前,没有向任何
人打招呼,也没向秘书处要车,而是打了个出租。在出租车上,他向秘书处“请了
个假”,“我头疼得厉害。明后天的会,可能参加不成了……”然后就径直回家了。
出租车驶进大山子街区,夜已经很深。那些陈旧的小型立式锅炉外壳早已锈成
了棕褐色。一根根细长的铁皮烟筒高高地耸立在黑暗的天空中。头一场夹杂着些许
冰珠雪粒的寒而终于细碎地落了下来。在细雨的浸润下,一些肮脏的水珠从同样锈
蚀了的烟筒外壁上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流淌。厂区里堆积物零乱不堪。街道上则冷冷
清清。
回到家,他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脱衣服,就上床躺着了。雨越下越大。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