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在外衣口袋里礼盒,始终没有拿出来。里面躺着两枚名贵的羊脂玉袖扣,只得默默地跟随着林晟,离开69层高的办公楼,路过教堂,听着平安夜的钟声,孤枕难眠。
等苏昱修反应过来林晟已经走了,才冲到电梯口,看到液晶屏上的数字显示,从3、2、1,停止让后再没有别的动静。他不知道冲出来有什么用,可是他还是那样做了。站在电梯口又抽了一根烟,回到办公室继续写报告。
这一忙,就忙到了元旦前夕。林晟再没有和他联系,也没有来找他。苏家三代移民,一直坚守中国人的传统,从不过感恩节或圣诞节,以前逢圣诞假期,祖父都会带着全家去南方旅行。所以苏昱修圣诞假期不回美国,其实完全不打紧。这次他除了要准备年度陈述报告,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把年假延后到春节,那时美国人不放假,他也可以休假陪家人。本来就没想过要和谁过圣诞节,也说不上怎么补偿林晟,毕竟他们之间现在并没谁缺欠什么。不是缺欠,可是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林晟离开的背影在他写报告的时候,一直从脑海里跳出来捣蛋。
苏昱修几次翻出手机里林晟的号码,想在新年来临之前和他说一句哪怕新年快乐之类的话。可终究没有拨通。到了三十一号晚上整理完所有的事务,准备给自己放一个夜的假,找个热闹的酒吧坐一坐就算过新年了。电话响了,苏昱修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手一抖,黑莓手机就摔地上了,幸好下面有地毯,没给摔坏。
「苏昱修…你,你有东西落在我们工作室。我们这几天正搬家呢,你过来拿一下。」
这个借口真的很烂,苏昱修从头到尾除了一套茶具和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压根连一张纸都没有留在林晟公司的办公室里。可是他还是很高兴,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林晟都在拼命找借口想和对方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可是由林晟开了口,哪怕是个蹩脚的借口,他也很高兴。
「我应该没东西落你那儿。」
「有的,你恐怕忘了。你现在过来,我在工作室等你。明天这里就易主了。」
他想骂小男人是个笨蛋,那句话只是习惯性地斗嘴罢了。他也想见他,他只是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该死的笨蛋,他一边开车一边碎碎念着,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对方。从未收过超速罚单的苏昱修,在市区的高架路上开出了一百二十码的速度,也浑然不觉。
「什么东西落下了?」
出了电梯口,往常通宵达旦有人上夜班的工作室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还亮着。简易的玻璃门自动打开了,苏昱修走进去看到有个人坐在他半年前在这里办公的桌子上。黑暗中一个红点,他知道,那是林晟在抽烟。走到面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忽然烟灭了,小男人说话低沉的嗓音近在耳边。
「人家说上好的昆仑玉都挖出来做奥运会奖牌了,我不懂,反正我找人买了一块最贵的,做了这个给你。」
温暖干燥的手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脱掉大衣和西装,抚上他纤细的手腕。像是大夫在为病人做检查,手指仔细地抚摸过手背和手腕的皮肤和骨骼,一股看不见的热流从手心传到身体的其它地方。摸索中解开苏昱修原本在衬衫袖口的两颗扣子,然后给他戴上了别的袖扣。大概因为光线太暗,小巧的袖扣不听手使唤,林晟就两手紧紧抓牢苏昱修的一只手,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苏昱修隔着衬衫的布感觉手腕处到一阵湿热,原来林晟最后用牙齿把那不听话的袖扣给扣牢了。左边,然后是右边。动作有点笨拙,可是一点都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呼吸的声音越来越浓,林晟好像在强忍着什么,终于,两颗新的袖扣换好了。
「苏昱修,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忘不了你手上的袖扣。一想到如果有别的人为你解开这麻烦的玩意,我就恨不得……真希望只有我才能解开它们,再扣上,把你锁起来,谁也碰不到。」
小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和鼻息,全吐在他耳后,一片黑暗中不知道怎么着就变成被他怀抱的暧昧姿势。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因为除此之外,搬空的工作室里,连一点回声都没有。
「林晟,我……我忘记告诉你其实我从来不过圣诞节的。我们家从小就是这样。」
「你想安慰我吗?」
「不是……嗯,我……」
「你还记得吗?一年前,你带着你的龙井茶,站在这里说“林晟,我不是你的外人……请你从今天起开始接受我。”
我真想回到那个时候,虽然那时我很讨厌你,可是你不讨厌我,对吗?你也不会躲着我,据我所知,你从来没有去过其它白石资本投资的公司进行你所谓的“投资风险教育”。你只来找过我的“麻烦”,而且一呆就是五个月。本来这件事完全不在你职责范围内,是你向亚洲分布负责人申请特批的,为此你甚至需要每天早起两个小时,晚上晚睡两个小时,用来处理你在白石资本应该负责的事情,补足你花在我身上的时间。苏昱修,你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还想骗我多久?」
「你完全没有金融背景,对你进行风险教育…是必须的。」
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理由,苏昱修头一次在林晟面前,如此地缺乏立场。
「苏昱修,你喜欢我吗?」
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恋人?明明是他向自己求爱,却说得好像苏昱修已经爱了他很久。苏昱修讨厌这个自作主张就说出事实真相的小男人,真想打开灯,看清他的脸,甩他一耳光,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话。
「我……」
话没出口,就被小男人用火热的双唇封锁住了声音。熟悉的烟味从唇舌之间传递过来,这是一个带有惩罚性质的吻,牙齿和牙齿碰在一起,舌头和舌头互相打架,纠缠着对方不放。明明脱掉了衣服,可还是很热,不知不觉间竟然被小男人压倒在空无一物的办公桌上。不仅是唇舌的进攻,不规矩的手从衬衫下摆溜了进去,向上抚弄着苏昱修的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