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去招人的是谁?”那发福的中年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是阿根。”
“他人呢?”
“说起来也奇怪,这阿根在庄子里做了好几年了,一直挺本分的。上个月犯了些事,小的请示了二老爷后,把他给赶走了。”
“什么事?”
“偷了些银子。”
“能找到他吗?”这事儿怎么听起来这么没谱呢?
那人摇摇头,“有人说他回乡下了,又有人说他去了山东。”
海棠闭着眼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睁开眼看着堂中一直跪着的女人,“她是谁?”
“她是李护院的婆娘。”
“大少奶奶,求求你救救我家那口子。”那女人看海棠问到她,双膝爬了几步,拉着她的裙子,苦苦哀求。
那发福的男人,赶紧掰开她的手,“别哭了,夫人和大少奶奶会帮你的。快放手!”
“你是庄子的管事?”海棠盯着他。
“小的卫横,是句容庄子的管事。”
“官府怎么说的?”
“不知道,我一看情况不对,便先赶来了,其他的事都交给了小的弟弟卫浩。”
“嗯。婆婆,你看这事要怎么办?”海棠看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
“你先处理。”夫人的面色还是没有缓过来。
“那好,卫管事,你先回庄子,去打探一下衙门准备怎么办?派些人去找一下证据,证明他离开的时候还是活得好好的。再去找那几个外乡人,看能不能让他们不要告了,记着,不准再用武力。另外,打探下有没有阿根的消息。暂时先这样,方管家,你派个干练的人跟着去帮衬下。”
“是。”一干人等都下去了,屋子里顿时清静了下来。
“婆婆,来喝口茶,缓下气。”
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老爷平日里总是嘱咐他们,千万不可以仗势欺人,要低调,要守矩。这下好了,居然出了人命案,这叫我怎么向老爷交待。”
“您先别急,是不是咱们的人打死的,官府都没下定论,您急也没用。我总觉着这事有蹊跷,平白无故死了一个人,一份不清不楚的口头契约,还有那阿根,几年都守本分,到如今他却偷了东西,也没个人影了,有些说不过去。”
“我这一慌了神,还真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唉,这要怎么和老爷说啊?”
“婆婆,我看这事还得早一步告诉老爷,趁事情没闹大,老爷毕竟是个官儿,只怕对他的声誉不好。”
“嗯,先按你说的办。我头痛,先回园子,有什么消息你再来通知我。”凝儿扶着夫人出了门。
海棠轻揉前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按说一个外乡人要去找人理论,绝不会单独一人前往,他就不怕有人要对他不利吗?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现在关键得找人来证明当时他没有死,不然这事儿只会越闹越大。
第十九章 谈判
庄子里的人还没有传来消息,老爷已经回来了,凝儿来传话,说是老爷有请,便急急去了听松馆。
书房门大开着,老爷端坐在书桌前,夫人和楚亭站在对面,只听见老爷大声地训斥着,“我平时怎么说的?这个家交给你管,你就得管出个样子来。现在庄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得从外人哪里得来的消息,你让我这个应天府尹面子往哪里搁?”
“老爷,我、我就是想等您回来再和您商量。”夫人喃喃地说。
海棠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得敲了敲门,“老爷。”
方庭松扫了门口一眼,“进来。”
海棠进了门,站在楚亭身边,“海棠见过老爷。”
“嗯。”看到媳妇进来,方庭松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剑眉依旧紧锁,“庄子里有消息了吗?”
“还没呢?方管家亲自去了,一有消息,他便会传回来。”本来是想找个人去,方管家觉着没合适的人选,便自告奋勇去了庄子。
“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
海棠侧头看了夫人一眼,夫人轻点了点头,于是,便把卫管事说的重复了一遍。
话音一落,书房里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那矮榻前的炭火在噼里啪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