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成语他念的格外拗口,并问徐勉,“爸爸,人高兴了也会哭吗?”
徐勉笑了起来,说道:“这个问题等你长大点告诉你,我去看看她。”
徐嘉树点头,徐勉踩着楼梯几步上楼,推开卧室门,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他走进去便见景虞正关了水龙头,用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干,眼眶却是依旧微红。
看到他时,又突然忍不住扑入他的怀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蔓延,她难过的说:“徐勉,我太想要告诉他了,我听到他说不想妈妈这样的话,我便难过的快要死掉,我多么想要去告诉他,告诉他我就是妈妈,跟他说对不起,可是,我害怕他会不原谅我,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去面对他的指责,如果他不原谅我,我真的没办法去承受。”
这个世界上,没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虽然她遗忘了部分记忆,可是十月怀胎的,然后忍受着那么大的疼痛生下来,她怎么可能会不爱那个孩子。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怕疼的人,即使是一丁点的疼痛都不能忍受,更何况是生孩子。
可是她在这之前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她自怨自哀的时候,是否曾想过一个男人满心绝望的带着他们的孩子生活。
她紧紧的抱住他,哽咽着说:“谢谢你,徐勉。”
——
晚上吃饭的时候,景虞一直状态不佳,导致几人都在餐桌上不怎么说话,饭后,景虞陪徐嘉树一起写作业。
徐嘉树小心翼翼的问,“金鱼姐姐,你真的没有不开心吗?”
景虞知道自己情绪可能感染到他,努力的笑着说道:“没有嘉树,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每个人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就好像你之前一直以来建立的某种认知,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这个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那你会不会崩溃?”
她解释的太复杂了,徐嘉树目前的脑回路暂时还想不通透来,景虞又说道:“就好像是鱼缸里的那些金鱼,你以为它们是金鱼,可是有一天,有一个人用确切的证据给你证明,那些其实不是金鱼,那些是乌龟,你会怎么想?”
徐嘉树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它们明明就是金鱼啊,为什么会变成乌龟呢?也不可能是乌龟的。”
景虞笑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但是别人都告诉你那是乌龟,不是金鱼,你还会相信你自己吗?”
他摇头,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它在我心底是那个模样,那么我会永远去相信它。”
他是个很相信自我认知的一个孩子,景虞笑着没说话。
写完作业后,她让徐嘉树去睡觉,徐嘉树觉得有些奇怪,“金鱼姐姐,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带着许多复杂的光芒,他看不明白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那里的温柔却是十分分明清晰。
她俯身吻了吻他额头,声音轻柔的对他说:“嘉树,睡觉吧,晚安。”
晚安,我的宝贝。
嘉树眯着眼睛,“晚安。”
第69章 当爱在靠近(2)
景虞回到房间以后,徐勉刚从卧室里出来,他用毛巾擦着头发,然后用手抓了抓清爽利落的短发。
景虞过去抱住他,也不知道为何,此刻他成为了她唯一可以倾诉拥抱的对象,她心底难过又压抑,总觉得下一秒就没办法再支撑下去了。
徐勉半搂住她,轻声说道:“去洗澡吧。”
她迟钝的点了点头,用手抹了把脸,手心里带着湿润,她才惊觉,自己又哭了,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哭出声来,哪怕仅仅是一想起来这件事,便又忍不住想要泪崩。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眶鼻翼通红,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
有时候当你以为失去所有的时候,其实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在等着你,而你要等。
景虞披着一头*的头发出来,徐勉拿过一旁的毛巾给她擦头发,等头发不滴水了,才打开吹风机。
她窝在他的怀里,吹风机嗡嗡的响声,灼热的气流让她觉得有些热,她不安分的动了下,然后对徐勉说:“不吹了,有点热。”
徐勉关了吹风机,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差不多干了,便将东西归位,又给她梳了头强宠,家有鬼妻。
她头发发质非常好,很黑亮柔顺,不过以前她叛逆的时候也喜欢将自己打扮成叛逆少女的造型,发型烫的乱七八糟,特立独行。
跟徐勉在一起后,倒是乖顺了许多,也不会再走叛逆路线,正常了不少。
有时候觉得世事无常,现在想来确实如此,就好像之前她怎么会想到,最后跟她在一起的人还是徐勉呢?
他笑着亲了亲她,在景虞以为他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他只是将她搂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睡觉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
半夜里,徐勉惊醒过来,景虞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她在克制的小声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徐勉大吃一惊,竟然不知道她竟然这么多眼泪,徐勉抬手抱住她的脑袋,有温热的液体浸透睡衣,打湿他的胸口。
他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却又不知道应该去说什么话,似乎什么都是多余的,她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考虑与思想,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