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公主和范瑗一边一个拉着任启的小手,任启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寿康公主和范瑗一脸溺爱,这一行三人看上去居然非常和谐。
放在从前这是不能想像的事。谁能想的到寿康公主竟有这般平易近人、关爱孩童的时候?
寿康公主微笑,“阿倩小郎君小憩醒来,又想见阿姐,又想看花,我们便一起来了。”范瑗言语风趣,笑着问道:“我们来的冒昧,没有打扰到两位吧?”任江城和桓昭忙笑道:“没有没有,三位大驾光临,不胜荣幸之至。”说说笑笑,异常融洽。
“阿姐,阿璃姐姐。”任启小朋友笑的很甜。
他才睡醒不久,没有平时机灵,可是这股迷糊劲却让更加可爱了。任江城和桓昭爱的不行,一前一后弯下腰亲吻他的小脸蛋,任启不好意思的笑,“阿姐咬我,阿璃姐姐也咬我,嘻嘻。”桓昭喜的又亲了他两口,任江城拉起他的小手去看那株绿水秋波,“阿倩你看这株花多漂亮啊,绿颜色的花很难得,有马中赤兔、人中西施之称呢,漂不漂亮?”
“漂亮。”任启看着绿莹莹的花朵,漆黑明亮的眼眸中满是羡慕之色,“太漂亮了。”
范瑗也啧啧称奇。
寿康公主笑的很温和,“这绿水秋波是马中赤兔、人中西施,也是小郎君中的阿倩,对不对啊?”
任启被她这么夸奖,激动的小脸蛋亮晶晶的,非常快活。
范瑗和任江城也不是第一回见寿康公主了,今天才知道她有多喜欢小孩子,有多随和,心中俱是惊讶不已。
桓昭拉拉寿康公主的衣襟,小声和她商量,“阿母,阿倩小郎君这么喜欢绿水秋波,咱们送给他吧,好不好?”
她以为寿康公主一定会答应的,谁知寿康公主却摇了头。
“不行么?”桓昭失望。
“让你阿兄送。”寿康公主小声告诉她。
桓昭倒吸一口凉气,冲她伸出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寿康公主矜持又得意的笑了笑。
寿康公主和桓昭在这里为了桓广阳煞费苦心,桓广阳这时却已将陵江王和桓大将军引出竹林,到了他的书房。
任平生已在这里消磨了许久,等的无聊,命童儿取了本诗册,闲闲翻看。
见到陵江王大踏步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诗册,起身相迎,“大王。”
陵江王虽是怒气冲冲的,见了任平生却和缓不少,脸上硬挤出丝笑意,“阿平,你出来的最快,这个赌是你赢了。”任平生很坦白,“有只鸽子在前头替我引路,我才能走出来的。”陵江王略一怔,便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了,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十三郎这分明是故意讨好阿令的父亲啊,存心不良!桓家的坏小子,臭小子,有我在,你休想趁心如意!
陵江王沉着脸在桌案旁坐下,任平生替他倒了杯茶,“大王润润喉我的超级召唤。”
桓大将军在陵江王之后进来的,他到底是主人,从容多了,命童儿打了水过来,慢条斯理洗过手、脸,才在陵江王对面坐下了,“渴了。”也不使唤童儿,自己拿过杯子倒上茶,一饮而尽。
桓广阳最后进来,不慌不忙在下首坐了。
他是主人,又是小辈,坐下首当然是应该的。
“十三郎,喝茶么?”桓大将军笑着问他。
“要。”桓广阳点头。
桓大将军顺手倒了杯茶,正要递给他,却想起来一件事,“十三郎你有洁癖的,先洗手洗脸吧。”谁知桓广阳却不领情,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茶杯,自然而然的道:“不洗了。”
“为什么?”桓大将军不解。
他是疼爱儿女的父亲,对十三郎的喜好、性情很了解,知道十三郎向来有洁癖,但凡饮食之前必定要将手脸洗干净的。可是,现在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和他们一起从竹林里出来的桓广阳,进来之后直接便坐下了,竟然没洗手。
“十三郎这洁癖,治好了?”桓大将军心里直犯嘀咕。
桓大将军还在奇怪、犹疑,陵江王却目中精光一闪,死死盯住了桓广阳,“十三郎,你有洁癖?但是今天你不肯洗手?”
“这有什么不对的么?”桓大将军不悦,“叔父,你别这么盯着我家十三郎,怪吓人的。有什么你冲我来。”
陵江王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眼光锐利如刀剑,“十三郎,这是因为什么?”
桓大将军更加莫名其妙,任平生却蓦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从桓广阳身上掠过,脸上有了恼怒的神色。
桓广阳慢悠悠饮了口杯中清茶,把玩着水中精致的白瓷茶盏,浅浅一笑,“抱歉,我不便说。”
“你……”陵江王和任平生怒目而视。
“到底怎么了?”桓大将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陵江王凄凉的笑了笑,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和萧索,“桓大将军,难道你年轻时候从来没有爱慕过哪位美丽的女郎么?没有握过她的玉手之后,魂牵梦萦,缠绵缱绻,所以不想洗手,要留下那一丝余温、留下那份念想么?”
桓大将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