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只是……潇儿好可怜,还没有叫一声父皇,就再也见不到……”
听他这么说,倾月心中猛地紧揪起来。
不敢再面对这样的童稚无邪,她勉强一笑说:“我们去看看潇儿。”
这时,乳娘抱着潇儿走了过来。
倾月抱过潇儿,看着他越来越明朗的眉眼,心中再次想起了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每次都会这样,每次看到孩子,都会想起他。
所以,她已经很少主动看望孩子。她害怕被那样浓烈的思念和担忧湮没。
乳娘有些不解地说:“太后以前很喜欢小王爷,每天都会抱着他。怎么现在都不怎么管他。是不是因为先皇过世了,所以……”
“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不知轻重!”
“是是是……奴婢知错……”
“好了,抱他回去吧。”
“是……”
乳娘抱着潇儿走后,倾月心如刀割,自知对不起潇儿,却不敢睹物思人。
萧澈,征战沙场,不知何时能还。
看见她伤心的样子,楚华关切问道:“母后是不是想父皇了?我也很想父皇!我们去看星辰花好不好?看见它,就好像看见了父皇呢!”
楚华牵着倾月,跑向了星辰花。
花犹在,人已逝,恨难休。此物此景,更加伤情。
过几日,韩景行前来看她。见到她,他有些难堪。从当初那个不经人事的烂漫少女,到现在冷清凛厉的庄严太后,他越来越难以接受这样的沧桑变化。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太后?他不愿!
所以,每次见她,他只是微微行礼,也不说话。
而她,又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她也只有在心中无奈苦笑,而脸上,却仍然是那种冷淡的神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虚伪。特别是如今的身份,更容不得她再流露丝毫真实的感情。
以前,韩景行总是神情欢欣,在她面前也没什么顾忌。而如今,他似乎变得沉默,不知道如何开口。
千言万语,他又能如何开口!
见他默然的样子,倾月淡淡说道:“景行,早朝如何?有没有人为难皇上?”
“也有人对他不敬,但是自然会有其他的大臣出来解围。他毕竟才六七岁,大臣们不愿臣服,也在情理之中。”
“你身为少宰,要多加辅助。”
“知道。”
“我也会在身后指点一二,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你去各位大臣府中走动走动,暗暗观察他们的心思。若他们稍有异心,立刻告诉我!”
“哦……对了,国舅一直在帮助皇上。”
“他是皇上的舅舅,自然会尽忠于他。不过,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多加防备。”
“好,我听你的。”
她笑了笑,两人之间,再无多话。
有些沉默难忍,他再次开口说道:“你……你还好么……”
“先皇故去,我身为他的皇后,自然会克己尽忠。”
“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如实回答我么?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