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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续（第2页）

我们店铺的前台桌子上，摆满了等待配送的外卖饮品。

有时候外卖员忙得晕头转向，没注意到这边的饮品，我们就得大声呼喊他们过来取餐。

好在装货点离店铺不远，喊上几声，他们就能听到。

这一下午，我几乎没停下来过，不停地打冰激凌、贴单、喊外卖员，嗓子都快喊哑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一杯无人认领的1L装霸气柠檬桶。

也不知道是客人退单了，还是拿错忘记来取，又或者是我们做多了，总之，我幸运地“白嫖”到了一杯美味的饮品。

忙了一个下午，中午下了班就收拾东西，收拾完东西就去打工了，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

这种紧凑的行程，让我感觉到极其疲惫，仿佛身体被掏空。

下班后取个快递，然后回宿舍休息。

啊，只想躺平。

晚上九点出去运动，先是快步走了三公里，然后测了个八百。

八百差不多匀速跑吧，跑了五分四十秒，这跟及格线四分三十六秒差了一分多钟呢。

想当年初中体育考试的时候，我的八百米成绩是三分三十八秒，那时候几乎是体力的高峰期了，但当时跑完就吐了。

……

蝉鸣撕开六月燥热的午后，塑胶跑道蒸腾的热浪裹着橡胶味扑面而来。

当终点线的红线擦过胸口时，秒表定格在三分三十八秒——那是我至今都难以复刻的速度巅峰。

喉咙里翻涌的腥甜混着剧烈喘息，眼前的教学楼在烈日下扭曲成虚影，还没等老师报出成绩，我就跌跌撞撞冲向操场边的卫生间。

那是所小初高连读的学校，我们这些"借场考试"的外校生挤在树荫下等待。

胃部的绞痛如潮水般袭来，我扶着墙冲进洗手间，冰凉的瓷砖抵着发烫的额头，酸涩的呕吐物灼烧着喉咙。

正当我颤抖着拧开水龙头漱口时，清脆的下课铃突然炸响，走廊瞬间涌入嬉笑打闹的学生。

"学姐！"带着稚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沾着水珠的睫毛抬起，镜子里映出扎着双马尾的学妹。

她背着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踮着脚凑近又退后半步，脸颊因为着急泛起红晕："这里的水不能喝！"

我愣在原地，耳边还回响着剧烈的心跳声，直到她又连叫了两声"学姐"，才惊觉自己正含着自来水。

"我。。。我只是漱漱口。"我慌忙吐掉嘴里的水，喉咙因为干呕发紧。

学妹的眼睛亮起来，从帆布包里掏出颗水果糖："那你含颗糖吧！我哥哥跑完步也总想吐，吃这个会舒服些。"

她把糖塞进我掌心时，指尖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度，转身离开时马尾辫扫过门框，发出轻轻的"啪嗒"声。

没过多久，班长就举着点名册冲进来："快走！大巴车要开了！"

我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在镜中瞥见自己泛白的嘴唇。

返校的大巴颠簸摇晃，我咬开巧克力包装纸，微苦的甜味混着温水滑入喉咙，终于将翻涌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车窗外掠过成片的香樟树，恍惚间觉得，这场意外的善意，比满分的体测成绩更让人难忘。

原以为熬过高考就能告别八百米的"噩梦"，却没想到大学体测又成了新的难关。

站在操场起跑线前，总会想起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想起递来糖果的学妹，还有那些在成长路上不期而遇的温暖。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些"八百米"躲不过，但也总有意外的善意，让每段奔跑都值得纪念。

……

话说回来。

傍晚的余晖在宿舍楼檐镀上金边时，我拖着酸胀的双腿往回走。

运动后的乳酸像调皮的小精灵，在左右腿的肌肉里来回蹦跶，左腿刚消停，右腿又开始抗议，交替着提醒我刚才五公里的“壮举”。

不过这交替疼痛倒也有趣，像是双腿默契配合，给彼此留出喘息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