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年拉着谢南州询问,而他却冲着江又年伸出了手,中间三指蜷着,大拇指和小拇指高高地翘起。
江又年一愣,他要跟自己拉勾?
之前跟他玩儿过一次他就记住了。
可是这次,自己恐怕要食言了。
对不起,谢南州。
江又年配合地伸出手,小指相勾,拇指相摁,约定已成。
拉勾之后,谢南州雀跃地回去找宋姨,挽着宋姨的手走得飞快。
江又年红着眼眶,“没良心的,走那么快。”
渐渐的,小门外已看不到人影。
江又年飞快地跑到了外面的高台上。
只见黑暗中,那远处蜿蜒的山路上几道人影在移动。
越来越远,要是转过山头,就再也看不见了。
江又年握在栏杆上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放开,嘴张开又合上。
“江小船,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谢南州,你忘了没关系,我会永远记得。”
只见那几道身影渐渐转过山头不见,泪水此刻才如决堤一般涌出江又年的眼眶。
江又年抓着栏杆跌坐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那种心里被挖了一块的感觉,那种落寞和悲伤,顽固地笼罩着他。
群山渺渺,再无那人的踪影。
江又年总觉得,在这世上似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从前他孤单惯了,直到谢南州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
他不顾一切地对他好,不求回报地爱护他。
知道他的一切喜好,将就他所有的小毛病。
那些岁月,如梦一般,美好,却短暂。
那些甜,要怎么去化解往后余生每每想起他的苦?
这世上,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再也没有人会在清晨叫他洗手吃饭。
再也没有人会形影不离地陪着他。
再也没有人会奋不顾身地为他挡下一切困难。
再也没有人在20楼的家里等着他。
再也没有人会亲切地叫他年年。
再也没有人会为他定期更新衣柜里的衣裳。
再也没有人在新年为他准备大红棉袄。
再也没有人带着他漫山遍野地去跑,去笑。
再也没有人会在冬日里送他一串相思豆了。
20楼,再也没有了谢南州。
中转站,再也没有了谢南州。
江又年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了谢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