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停在他脸上,“你他妈聋了?刑期满了,滚去劳工车厢!”
两根手指揪着他领子拖起来。
于白踉跄着被推出牢门,铁门在背后“咣”地关上。
走廊亮得刺眼。
走廊尽头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
一扇锈迹斑斑的闸门缓缓抬起,热浪裹挟着金属腥味扑面而来。
劳工车厢像口烧红的铁锅。
二十多个精瘦的男人踩着传送带,把黑乎乎的原料块塞进机器。
机器“咔嚓“咬碎那些硬块,吐出粘稠的褐色糊状物——昆虫蛋白饼的原料。
传送带两侧站着持棍监工,哪个劳工动作稍慢,棍子就招呼上去。
于白被推进去时,有个监工往他手里塞了把骨刀。
“c区规矩,干满十二小时,活着就赏块饼。”
骨刀是刮原料用的。
于白站上传送带时,发现那块“原料”是某种动物的尸体,冻得发硬,表面结着冰碴。
他旁边的人正用骨刀削下一片片腐肉。
“新来的?”那人头也不抬,“劝你刮慢点。”
话音刚落,前面“咚”的一声——有个劳工倒了。
监工骂咧咧地拽起那人,直接扔进了原料粉碎机。
鲜血溅上于白的脸。热的。
于白的眼角还挂着血滴。
他机械地削着冻肉,刀刃刮过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右前方三米处,一个驼背劳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监工大步走去时,那人趁机往传送带边缘蹭了半步——于白看见他鞋底粘着张纸,在灯光下反了下光。
“咳成这样,想偷懒?”监工的棍子砸在驼背肩头。
那人吃痛弯腰时,箔纸轻飘飘落在传送带缝里。
于白盯着那个位置计算角度。
五分钟后,当监工转身呵斥另一侧时,他装作踉跄,骨刀“不小心”掉进机器缝隙。
弯腰去捞的瞬间,指尖碰到了那张纸。
是张被揉皱的补给单:
【b区配额】蛋白膏x12箱维修工具x1套
【特别标注】经净化间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