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垃圾袋走到门口,又回过头:
你也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没什么事是睡一觉想不通的,如果想不通。。。
他咧嘴一笑,那就再睡一觉!
跟你睡?刘婷婷挑眉。
唉哟!田平安赶紧护住裆部,可别!睡到半道再被你给割了,我还得留着给我们老田家传宗接代呢!
说着一声溜出门,顺手带上了门。
窗外,夜风拂过,小县城的午夜寂静如深海,连远处的犬吠都清晰可闻。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一点半,秒针嗒嗒嗒地走着,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声音格外响亮,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种节奏。
刘婷婷独自坐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手指一遍遍摩挲着那只打火机。
银色的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边缘已经有了几道细细的划痕。
这是去年江必新生日时,她特意要来的礼物——妈妈厂里的推销员从境外带回来的ZIppo。
她记得自己当时像个怀春少女,偷偷藏在抽屉里好几天,就等生日那天给他惊喜。
能用一辈子呢。
他接过打火机时笑得眼睛都弯了,还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可一辈子还没开始,好像就要到头了。
她突然很想抽烟,想得要命。
翻了半天抽屉,找出半盒皱巴巴的——不知哪个刑警来汇报工作时落下的。
她的办公桌上明明摆着禁止吸烟的警示牌,可刑警队这群老烟枪,不让抽烟简直就像要了他们的命。
哪怕在女队长的办公室里,他们照样吞云吐雾,把警示牌当成了摆设。
刘婷婷笨拙地抽出一支烟,学着别人的样子叼在嘴上,一声打开打火机。
火苗蹿起时,她的手抖了一下。
第一口烟呛得她剧烈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可她还是固执地又吸了一口,这次好些了。
烟雾在肺里转了个圈,缓缓吐出来,在灯光下袅袅升腾。
她看着那缕青烟,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真可笑,那个说要戒烟的人,教会了她抽烟;
那个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人,现在在照顾别的姑娘。
烟雾模糊了视线,办公室里的一切都变得朦胧。
她就这样靠在沙发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握着打火机,任泪水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