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随着她离青铜鼎越走越近,手上的灰尘,脚下粘着棺液也一点点被无形力场逼退。等她站到阴极时,那身防辐射服已经恢复如新,纤尘不染。
随即地面一震,咔咔咔咔的机扩摩擦,铁索滚动声从脚底下传来,阴阳图从中缝裂开缓缓下沉,随之大量粉红色的棺液在机扩的压力下从地板的缝隙里急速往中心喷涌,下仅留阴阳极上的我与令狐秀媛,与当中不断旋转的青铜鼎。
如此惊人一幕,其余人一退再退,直到退到护栏边堪堪止住身形。
没能明白怎么回事,一股极为腥甜的气息透过面罩直往我鼻腔里钻,很迷人,忍不住多吸了两口,顿觉头脑里发晕,四肢手脚完全不受控制。暗道一声要糟,这玩意有毒!
赶紧咬了咬舌尖,疼痛伴随血腥味刚让我神志清醒了些许,就看见粉红色的棺液在接触鼎足的一瞬间蒸腾起大片的浓雾,与鼎腹上的藏文刻痕结合的刹那,铁瓮上的铃铛也同时响起,传入我的耳中,顿时,眼中陷入黑暗。
······
意识一阵模糊,又瞬间清醒。
我睁开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挂满藤蔓的通天巨塔,塔底前的大石台上盖着破布,边上站着三个人。一个彪形大汉,一个穿着长衫文书模样,另一个留着卫生胡。
再看着自己双手,很瘦,很粗糙,常年不剪的指甲缝里都是黑泥。身上穿着一身黄绿色的褂子,千层底布鞋,打着绑腿,身后还背了一杆三八大盖。
身旁还有两个与我同样身着打扮的人,以及几个比我还要枯瘦的多的村民。村民有男有女,性别不同,但表情都很麻木,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他们正把地上摔得稀烂的尸体,一具具扔下堆满白骨的护城河。
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可根本想不起来哪不对,只觉周围的一幕让我产生十分强烈的既视感。
就听那个卫生胡说:“这塔有古怪,不能再死人了!”
文书说:“再试试,张天斗书里写的很清楚,桃子里的东西,就是他从张家崖蛤蟆腔里取得的。避尘珠一定就在上面!”
卫生胡面色一肃:“不对,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他死在这,这地方才被称呼为张家崖的。如果他从这取了真的避尘珠,那他早成仙了,不会变成堵在大树峁金井口的枯骨。周围八条路,咱们只探过两条,避尘珠说不定在其中的一条之内,没必要与这塔死磕。况且此处阴阳颠倒,卦象不明,需回去再做细细推演。”
文书咬牙愤恨道:“我不甘心,再让人试一次。最后一次,不行就去探探别的路。”
彪形大汉阴沉:“最后一次,肏他姥姥的,老子族里的人都快死完了,周围游击队太多,人不好抓,得想想别的法子。你们几个别抬了,背绳子上去看看,能到顶儿老子重重有赏!”
村民们听了彪形大汉的话,身子停了停,麻木的神情突然活了起来,有哭喊的,有求饶的,还有逃命的。
只不过数声枪响过后,所有人重新变的麻木。
由我带队,与几个村民背着绳子踩着螺旋向上的台阶攀登,看着塔周围雕刻着女娲补天的壁画,既视感强烈到难以自抑,手不自觉的伸向那颗镶嵌在画上的五彩石。
啪,我的手在堪堪碰到五彩石前,被一个更加黑瘦的手握住腕子。
转头一看,一个眼中全是漠然的女人,拉着我摇摇头,嘴唇轻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其他村民已经先她一步,用手扣去。
而后,塔身一震,我和她手牵着手从半空落下,风从耳旁划过,随后重重摔在地上。意识模糊前,我只记得女人那双默然的眼神与那颗极为明亮的五彩石,又重新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