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慈爱的望着她,“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也没什么愿望,就盼着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好好的,那就最好了。”
沈青梨咬唇,鼻音略重的嗯了声,而后轻轻将脑袋靠在了柳姨娘的怀中,享受着这日后再难得的温柔时光。
***
与此同时,苍宣斋侧屋里。
檀木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苏婉清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滚烫的茶水溅在月白色袖口,洇出深色水痕。
方才丫鬟杜鹃来报,说沈青梨今日回门,她那夫君备了满满两马车的厚礼,引得百姓争相围观。
就连府中的下人们也一个个津津乐道,说表姑娘真是嫁了个好人家,夫家给足了她体面了。
“凭什么。”
“凭什么……”
那个沈青梨竟然真的嫁了个好归宿。
苏婉清皱着眉,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瓷器与桌面相撞发出刺耳声响。
铜镜里,她精心描绘的远山眉微微蹙起,胭脂点就的唇色鲜艳欲滴,却难掩眼底的幽怨。
自打崔玲珑被接回崔家养病后,苏婉清搬到了四郎君的院中,本以为往后能与心上人朝夕相对,你侬我侬。
未曾想除了刚搬过来的几日,四郎君会在她房里留宿,之后就一直忙着接待北戎使者之事,日日早出晚归,人影也瞧不见一个。
且自从沈青梨出嫁后,四郎君干脆连国公府也不回了,这些时日都住在外头。
想到这点,苏婉清心中警铃大作。
多年杀手训练的本能,叫她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杜鹃,替我梳妆。”
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铜镜映出丫鬟迟疑的神色,苏婉清转头淡淡看她一眼:“还愣着作甚?”
杜鹃慌忙应了声,“是,奴婢这就替姑娘装扮。”
她很快拿起牙篦,小心翼翼地替苏婉清挽发。
而苏婉清盯着镜中自已清秀可人的容颜,红唇不禁抿紧。
她倒要看看,这沈青梨到底是真寻到了好归宿,还是另有蹊跷。
不多时,梳妆完毕,苏婉清对着铜镜整理衣襟。
镜中人眉眼如画,却透着股狠厉。
她深吸一口气,便踩着绣鞋,身姿摇曳地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