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雨泽脸一沉,“那你背着我,把我的院子租给别人收房钱,这事怎么算?”
王阿婆脸色变了变,这这那那了半天,没叽唔出个名堂。
辛雨泽也不跟她浪费时间,“你收了别人多少银子,尽数拿出来,容你留下五分之一,当是你给她们母女俩的安置费用,余下的五分之四,你一分不少的还给别人,否则这衙门也就由你去走一趟。我想,用不着我去打招呼,只说你用了我的院子诈取钱财,这衙门定会好好的招呼你。”
王阿婆打了个哆嗦,辛雨泽的来头,她是知道的,刑部郑大人的外甥,她哪敢惹,两腿软了软,“辛公子,您别吓老太婆。”
辛雨泽两眼寒光,“你真是老眼昏花了,看我象在吓唬你吗?”
王阿婆吞了吞口水,知道他是来真格的,虽然心痛银子,但更心痛自己的这把老骨头,“我这就去拿,就去拿。”
不敢耽搁,抽了身惦着小脚,小跑着回了茶水铺,进屋翻箱倒框,把压在箱底的旧钱箱搬了出来,一个子一个子的数着,一边数一边叹气,这钱往外拿,就象割她的肉一样,好不容易把那收的孟氏的五分之四的房钱数清了,寻了块粗布兜着,回到这边门口,往孟氏怀里一塞,脸上自然没好脸色,“这兜钱的布,可别忘了还我。”
孟氏没指望王阿婆当真还她钱,再说她们母女俩的确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不肯要,“这钱该还给辛公子。”
这院子是辛雨泽的,雪晴不好插口,不过她觉得辛雨泽不会要这些钱。
果然辛雨泽淡淡的道:“你们妇道人家出门在外也不容易,收着吧,你们当真有谢的心,就好好服侍着我弟妹。”
孟氏这才连连朝着辛雨泽和雪晴道谢。
辛雨泽倒没什么反应,雪晴就有些不自在了,院子也不是自己的,好事也不是自己办的,光往这儿一站,到成了人家的恩人了,不过也不愿总站在这门口纠葛,见辛雨泽往院子里走,也忙跟了进去。
问孟氏母女,“你们以前住的哪两间?”
孟氏指指角落的一个偏房,“我们娘俩一起住的那间。”
雪晴往那角落望了望,那是一间一般最下等的下人住的角屋,十分阴暗,“是王阿婆让你们住那儿的?”
孟氏摇了摇头,“她这到没说过。”
“那你们怎么会选那间屋子住?”这空着这么多好屋不住,偏去住那间又黑又潮的矮房,不是找罪受吗?
孟氏看了看辛雨泽,“我们是怕万一这屋子的主人或者什么人要来小住,我们住着那角落里不会显眼,招人烦。”
雪晴禁不住又对这对母女又多了几分好感,指了指西边向阳的偏房,“正屋,得空出来给我辛二哥,侧屋得留给我大哥到京里时有得住,我住这下手西屋,你们就往我下手方寻间住吧,那角屋太潮了,住不得,空着吧。”
虽然辛雨泽平时在郑大人家,不会来这儿,但他终究是这儿的主人,她没理由占了人家主屋。
再说周成贵来京里时,万一二人都在京里,免不了要聚聚,这屋子空出来,总是对的。
孟氏望了望那边明亮干爽的屋子,知道真是遇上贵人了,忙拉了女儿又是要谢,孟素心见雪晴跟自己也差不多大,却有这般的气势,羡慕得紧,不住的拿眼偷偷打量她。
雪晴不愿再和她们纠缠下去,再谢来谢去的,不知要拖到什么时辰,自己到没什么,辛雨泽还等着,打发了孟氏母女,将自己的包裹送进西屋厢房
屋里家具什么的都是齐全的,也已经擦抹得干干净净,无需添加什么。
要买的也不过是些日常的用品以及自己用的洗漱瓢盆什么的。
辛雨泽虽然近年来不在京里,但在京里长大,地方熟,有他带着,也不用走冤枉路。
雪晴由辛雨泽陪着,添置了些简单的东西,安安心心在这院子里住了下来。
虽然盘数着做生意,不过初来京里,地皮没踩熟,也不敢妄动,只能先呆上些日子,摸摸行情。孟氏母女有了安身之处不说,还有月钱,自是贴了心的卖命干活,这院子虽然不大,但杂七杂八的活并不少。
雪晴又没什么架子,去集市时不忘给她们母女二人一人置办了两套新衣裳,孟氏母女含了泪接了,往后干活越加的用心。
孟氏是过来人,没几日便看出雪晴怀有身孕,每日候在她屋外,端水,提桶的活不等雪晴使唤,抢着包揽下来,每日的饭菜翻着花样往雪晴房里送,她自己和女儿躲在房里吃黑面疙瘩。
雪晴撞上两次,等孟氏再送饭来时,推说一个人吃饭不香,要人陪着才有味口,孟氏母女才勉为其难的进了雪晴的屋。
到了桌边也不敢坐,雪晴唤了半天,最后拉下了脸,二人才敢和她同桌坐了。起先拿了筷子也不敢挟菜,只是扒着白饭,不过光那白饭,也是她们平时吃不上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嚼,不舍得三两口的吃没了。
雪晴看着,想起子容没来家里之前,也是这么穷过来的,给她们挟了菜,“这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剩着你们到下面也是吃,还不如现在乘着热吃,我看着高兴,也能多吃些。”
二人应是应了,筷子硬是没敢往菜碟里挟,几日下来,雪晴日日磨尽了嘴皮,二人才慢慢放开了,饭后还会陪着雪晴说说话。
虽然子容的事沉甸甸的压在雪晴心上,但有人说说闲话,心情多少还是舒畅些。
第二天,辛雨泽来了,还带了封周成贵捎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