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信宇有些动摇,后来在整理父母遗物时发现一沓资料,原来他出生时的脐带血被保留了下来,可以用脐带血救思横,然后通过异体移植救安宁。
如此下来算是皆大欢喜,他没有再犹豫,答应了安宁妈妈的请求。
安宁和思横差不多同期进入移植仓,两人的手术都很成功。一段时间后安宁出院了,可思横的病情没有任何预警的复发了,白信宇是唯一一个可以救他的人,可刚捐献一次骨髓的身体不允许再度移植。思横的病情来势凶猛,恶化的非常快,同时伴有多种并发症。撑了没几个月,就在安宁复诊的同一天,他去世了。
安宁听过妈妈的叙述,茫然瘫坐在沙发上,“所以因为救我,间接害死了白医生的弟弟……”
妈妈沉默了一会,长叹一声,“你并不知情,这件事不怪你。是妈太自私了,明知道白医生的骨髓是思横的救命草,可我当时脑子里只想着救你。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在短时间内复发,医生说这种情况很特殊的……”
事已至此,妈妈没办法再瞒安宁了,索性把最后那些秘密也全盘托出。
她是在安宁考入医科后才知道白思横病逝,心里愧疚了好几天,后来买了一个水果篮子去看白医生。
白医生的态度很冷漠,一直表现的淡淡的,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却也没说可以原谅的话。
妈妈一共去见过他三次,第一次他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一切补偿都是多余的。怎么补偿?”
第二次他说:“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告诉关于她的任何事。”
第三次他的态度改变了,他说:“真的想要补偿吗?那好,我要安宁。”
妈妈当时很吃惊。其实她一直有撮合安宁和白信宇的意愿。在安宁住院期间她偷看了安宁的日记,小女生的粉红格子日记里写了许多对白医生的仰慕,他说的每一句话,还有给她的鼓励和温暖。
所以在安宁去复诊时,她买了一盒心形巧克力想帮安宁表达心意,没想到赶上一个错误的时机。
白信宇很坦然,他对妈妈说喜欢安宁,并承诺不会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
妈妈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无法左右安宁的感情,只能力所能及的夸赞白信宇,给他制造更多机会,毕竟那是她认可的女婿。她认可他的才能以及人品。
安宁学业繁重,又非常努力,她不想让安宁分心,所以家里的困难她一直都没有告诉安宁。
后来白医生不知道从哪听到这件事,定期给家里送钱不说,还给安宁支付了全部学费。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妈妈陈述完有些担忧地看着安宁,“原谅妈一直没办法告诉你。如果当年你知道是白医生在帮你支付学费,你肯定不会接受,可妈担心你坚持自己出去打工,毕竟是大病初愈。”
安宁低头沉默不语,只是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妈妈也是热泪盈眶,哽咽道:“过去那些事是我们对不起人家,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救你也是人之常情。他没有错,若是有错,那就是没把这些事告诉你。可有时两个人之间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不好。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他爱你,你也爱他。”
妈妈见安宁没有说话,继续道:“其实白医生之前就和我商量过,想把过去的事全都告诉你。是我拦着他不让说,他一直为我下跪求他的事感到很愧疚,如果可以的话……你体谅一下他的心情。”
安宁擦了把眼泪,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在联系人那栏输入了他的名字。
她发的是:“我想见你。”
发出很快就收到了来自他的回复:“我也是。”
安宁的手在发抖,泪水再一次迷蒙的眼眶,“我很想你。”
这次回复比上一次稍微慢了一会,他回的依旧是:“我也是。”
安宁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妈妈交代了一声就夺门而出,站在大雪弥漫的街头,她再次低下头编辑短信:“你在哪?”
“安宁,你转身看看。”
☆、ICU
天空被浓雾笼罩着,银白色蔓延了整个街道;树影摇曳;白信宇还穿着早上那身衣服,臂弯上搭着安宁的外套。
绒毛大雪漫天飞舞;他浓密的发丝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雪化成水珠沿着他的英俊的脸颊上流下来。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不算宽的街道,他身后是因大雪而停工的陈旧建筑。
安宁一瞬不顺地盯着他看,猜他一定在这里站了很久。她想对他笑;可刚牵动唇角;泪水却先流了下来。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一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话一说出口她发现这是这是一个很傻的问题,她从医院里跑出来,心里有那么多疑问,不回家能去哪?
没想到他很配合,深邃的双眸中透着宠溺的温柔,“我猜的。”
顿了顿,他说:“安宁,现在你应该已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