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
台下众人齐声应诺,声音洪亮,却难掩其中的沉重与无奈。他们纷纷行礼,然后沉默地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带着一股悲壮的萧索。
这一幕同样发生在其余的边境要塞,不过飞羽门这个做法,虽然有些伤了要塞修士的心,但也确实是收获了不少在乐安郡南部开垦的小家族的好感。
而在飞羽门看来,只要妖族没有来犯,那不光是那些小家族,要塞中的修士也可以白的一笔犒军的灵物,也不算亏。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妖族不会来犯,但将自己的希望置于对方的手里,显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不光是是咏云也是许多人对飞羽门这一决策的共识。
然而好像老天爷比较钟爱飞羽门,在随后的五年里,直到咏云十年期满,妖族也都没有大举进攻,只有少数的二阶妖兽带百余只一阶妖兽前来。
大部分都被巡逻队发现后打退,也只有极为少数的几次摸到了一些家族的灵田内。
好在没有太多人死亡,但也让乐安郡南部的西边和北边是没什么人愿意去了,几乎所有势力都是只在南边和东边开垦灵田。
而且飞羽门还花费大功夫,在其余各郡中升阶灵脉,制造了数十条一阶灵脉赏赐给了一些损失比较大的家族和一些表现出色的散修。
让梁国境内原本的苗头又按下去了。
咏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妖族不来进攻,直到她返回青瑞山后才知晓,原来不是妖族不想。
而是因为飞羽门的羽宵真君单人单剑,在元和山和一名元婴妖皇斗法赢了一筹,让元和山这些年不得派出三阶妖将,给了乐安郡南部十年的修养时间啊。
此事也是最近才被透露出来,只能说飞羽门把这个事情藏得挺好。
“为何要藏着呢?这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吗?”咏云有些疑惑。
青源真人端坐于青瑞山云雾缭绕的洞府之中,闻言缓缓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历经沧桑的睿智与了然。
他端起灵茶轻啜一口,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洞穿世事的通透:
“咏云,宗门行事,尤是涉及元婴老祖与妖皇这等层面的博弈,所虑者远不止一城一地之得失,更在全局之平衡与长远之利害。”
太上长老放下茶盏,目光仿佛穿透了洞府石壁,望向那风云激荡的乐安郡方向。
“这十年平静,与其说是畏惧真君之威,不如说是那妖皇出于某些我们尚不知晓的原因,选择了暂时遵守某种默契或约定。但飞羽门选择隐瞒胜绩,核心原因有二,皆关乎切实利害。”
“其一,防微杜渐,以压促稳。”青源真人目光锐利起来,“你亲历边关,当知人心易变。若早早将老祖胜绩广而告之,宣扬乐安郡已得十年太平金券,后果如何?
后方那些涌入开垦的家族,闻此‘喜讯’,是否会如脱缰野马,疯狂扩张?
是否会不再满足于南、东边缘之地,而贪图西、北那些更靠近前线、风险更高但可能资源更丰的‘无主’之地?
届时,乐安郡南部必将陷入无序扩张的混乱,战线被无限拉长,无数灵田、据点如同撒在狼群面前的碎肉,反而会彻底激怒妖族,甚至可能破坏那微妙的停战默契!
飞羽门默许开垦,本意是疏解内部压力、攫取资源,而非引爆新一轮大战。保持一定的‘外患’压力,让所有参与者,无论是开垦家族还是边军都心存忌惮,不敢过于冒进。
才能维持一种虽紧张但相对可控的局面,让这十年真正用于夯实根基,而非盲目扩张埋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