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纪襄文没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心学跟他们纪氏没关系,又怎么会激动成这鸟样?
这些读书人心脏着呢!
他陈平安唯一和纪氏存在的联系,就是纪清颜了。
有了这个纪氏佳婿的身份,他们便是对外宣传一门双圣,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而等陈平安老死之后,他们自然也不会直接抢走创立心学的名头,肯定是要把陈平安供到纪氏先贤牌位里。
而且是和纪氏圣人先祖并列的位置!
如此一来,一门双圣就彻底坐实了。
还有心学,他们也可以宣扬,正统在纪氏……
心念电转间,陈平安就大概猜到了纪襄文的小心思。
陈平安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不必了。”
陈平安直接打断了纪襄文的臆想,说道:“我打算明天就在太学讲学,宣扬我的心学。”
让纪氏去准备?
那不是什么都任由他们说?
陈平安自然不会给纪氏这个机会,直接就打算无准备讲学。
“什么?你、你这是准备要搞无人讲学?”
纪襄文大吃一惊,想破头都不会想到,陈平安竟然会这么选。
事发突然,他自然不会想到,陈平安是想隔绝和纪氏的联系,只以为陈平安自信过头。
他急忙劝说道:“平安,你还年轻,而且在文坛声望不够。”
“你这样做很容易让心学蒙尘啊!”
“听我的,让我纪氏帮你准备吧,等准备好了,我们邀请来各方大儒名宿,一起洗耳恭听你的新学,为你宣扬,如此才是正道啊!”
作为儒门圣人世家的嫡传,纪襄文太明白无人讲学的难度了。
便是当今的大儒,都没几个敢这么干的。
原因无他。
容易砸名声!
想想就明白了。
原本在大家的吹嘘下,你才学高卓,才高八斗,著书立说都甚得儒林认可。
结果一出无人讲学,却根本没吸引来几个人听。
传出去别人还不得以为,是你没有学问,名声都是吹出来的?
所以,上千年以前,无人讲学最是鼎盛。
而随着时间推移,如今已经越来越少人敢这么干了。
人人都爱惜羽毛啊!
名声多难积攒啊,岂能轻易败掉?
陈平安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无妨,我有自信。”
“若是连区区无人讲学都撑不起来,如何比肩古前圣人?如何配得上圣人学说?我又如何配称圣人?”
“这……”
纪襄文一下子傻眼了,被说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