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白炽灯突然开始频闪。我盯着镜中自己疲惫的脸,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洗手池里,晕开细小的涟漪。就在这时,镜中的
“我”
嘴角突然上扬,露出一个不属于我的森然笑意。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马桶,镜面却像水面般泛起波纹,另一个
“我”
从里面伸出手,指尖还挂着冰碴般的水珠。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我抓起牙刷架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瞬间,整栋公寓陷入黑暗,备用电源启动的绿光中,我看见满地的玻璃碎片里,每张
“我的脸”
都在转动眼球。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监控截图里,我正站在自家门口,可时间显示是三天前
——
而那个时间,我分明在外地出差。
“你终于发现了。”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浑身僵硬地转头,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倚在门框上,他的面容与我分毫不差,左眼角却多了道狰狞的刀疤。不等我开口,他扔来本泛黄的日记,纸页间夹着张黑白照片:1978
年的实验室里,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并排站着,他们的脸和我们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新闻推送突然疯狂弹出:“连环凶杀案凶手仍在逃,目击者称其与受害者容貌相同”“双胞胎自相残杀案背后,dna
检测结果指向同一人”。这些报道的配图里,那些扭曲的面容,都与我有七分相似。而手机定位不知何时变成了
“第
13
号实验基地”,那是我上周在旧报纸堆里偶然看到的,传闻中研究时空悖论的秘密机构。
当我试图报警时,电话自动拨通了自己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粗重的喘息,还有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穿风衣的
“我”
突然逼近,他的瞳孔开始扩散成竖线:“在平行宇宙里,每个‘你’都在争夺唯一的存在权。1978
年的实验出了差错,现在所有平行世界的‘我们’,都在互相残杀。”
他扯开衣领,胸口纹着扭曲的莫比乌斯环,环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名字。
第七天深夜,整座城市的电子屏同时亮起。上面播放着不同场景的画面:地铁里,我正用围巾勒死另一个
“我”;写字楼天台上,两个
“我”
扭打在一起,脚下是二十层的深渊;医院的手术台上,躺着的
“我”
腹部被剖开,而主刀的
“我”
戴着沾满血的橡胶手套。弹幕疯狂滚动,观众们刷着
“这是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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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吧”“特效太逼真了”,却没人发现画面里的血迹,都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穿风衣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