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禾没有搭话,只是搂着他的脖子仰头往上看,“今夜月色不错。”
“嗯,”贺岁安将她往上颠了一下,“事关我母亲之事,问过无虑,你可知缘由?”
向禾眸光一滞,低头看着他的侧脸,眼睛透着平淡的从容。
“你说。”
他眼底透着平静,“原来当年我母亲无意撞见太傅与无虑谈话,当年他还不是太傅,两人就在谈话间结盟,无虑将他抬上太傅之位,而他在成为太傅之后,只要无虑有任何决定,他都在皇上面前进言。”
“懂了,不过为名为利。”向禾稍稍抬眸看他一眼,“所以这么多年来的追杀,就是因为太傅觉得你母亲跟你说过什么?”
“嗯,可我母亲没有跟我说过任何,看来是什么都不知。”
两人都很平静,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所以,当年你父亲故意捏造的谎言,就是为了逼你母亲去死。”
“他知我母亲刚烈。”娓娓道来不夹一丝情绪,“逼死母亲,又想将我杀死,名利在他心中,比亲情骨肉要重要。”
是呀,明知这是自己的孩子,宁愿逼死姨娘,还要将血脉赶尽杀绝,非人也。
“那太傅呢?我怎没在天牢见着他,难道他的事儿皇上不知道?”
既然贺岁安都已经知道,那案官应该有上报才对。
步伐稳健,在交谈中将要抵达山顶。
贺岁安微抬眼眸,“褫夺太傅之位,氏族三代不可为官,不得进京,不准纳学。”
向禾听得张圆了嘴,“这样的结果,对这么重名利的人来说,比杀头还要狠。”
贺茂德苦心培养的贺允城,乃至他本家与旁支,所有人都不得科考,不论文科武科,这让想壮大家族的贺茂德来说,才是诛心之举。
“那这位皇帝……还挺懂。”
今日见他慌张模样,事事以向禾所说为先,没想到在决策上才是好手。
“一国之君,可不是你能算计的。”
向禾撇嘴,“这件事皇帝没有布告出去?”
“只布告一部分,毕竟太傅可是皇上的恩师,皇家脸面还得维持。”
“也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抵达山顶。
贺岁安小心将她放下,向禾刚站稳,迎春便心急抓住她的手腕。
向禾伸手轻轻拍她手背,“别急,我这便唤山神来。”
她将大伞塞给贺岁安,双手在身前结印,“山清寺第十三代弟子向禾,求见山神大人山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