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立刻会意,压下心中无数疑问,恭敬地对夏惊天和酋长再次行礼:“恩人,老酋长,我等就在门外候着。”
他带着依旧激动难平的巫医们迅速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木门。
屋内只剩下夏惊天和靠坐在兽皮垫上的岩山酋长,昏暗的光线下,草药苦涩的气息混合着一丝驱散不尽的阴冷。
“夏蛮。”夏惊天报上假名,不想留下过多羁绊,他目光直视岩山酋长,“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卡塞岛,离开这片汪洋。我需要地图,或者离开的路线。”
岩山酋长沉默了片刻,古铜色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仿佛回忆起了极其恐怖的经历。
他深吸一口气,牵扯到体内未愈的伤势,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缓过气后,他看向夏惊天的眼神充满了复杂和一种洞悉命运的悲凉。
“恩人……夏恩公。”岩山酋长改变了称呼,声音低沉而凝重,“您的救命大恩,岩山铭记五内,粉身难报。您要的答案……很残酷。”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积蓄力量:“卡塞岛……并非真正的岛屿。它是……从‘外宇’坠落,砸入古宇界的一块巨大世界碎片!它被自身的破碎规则包裹,像一颗被无形蛋壳封死的卵,与古宇界的大地、海洋……完全隔绝!”
夏惊天眼神微凝,这与他之前的猜测部分吻合。
岩山酋长继续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层‘蛋壳’坚不可摧,纵有移山填海之力也难以撼动分毫。
唯一的出口……或者说缝隙,只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于岛中央‘葬魂渊’的最深处出现……但那条缝隙……”
他眼中浮现出浓烈的恐惧,“它通往的不是古宇界的他处,而是……地府!是亡者的归宿,死气的源头!”
夏惊天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锐芒。
“那条缝隙,是卡塞岛与外界唯一的通道,却也是一条死路!
无数年来,试图通过那条缝隙离开卡塞岛的先辈……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他们的灵魂,要么被地府的死气瞬间侵蚀湮灭,要么……成为了徘徊在缝隙边缘的怨灵!”
岩山酋长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也正是因为这条缝隙的存在,时常有强大的死灵……从地府那头逃逸出来,侵入卡塞岛!
它们猎杀生灵,吞噬灵魂,将生机之地化作死域!
我……我就是在那葬魂渊的边缘,遭遇了一只极其狡猾强大的死灵,被它侵入灵魂……若非您……”
他看向夏惊天的眼神,充满了后怕和更深层次的敬畏。
能将他从那种恐怖存在手中救回,并且毫发无伤,眼前这位的实力,恐怕远超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他甚至怀疑,夏惊天本身就是来自地府或者与之相关的恐怖存在?但这个念头立刻被他压了下去。
“所以,夏恩公,”岩山酋长颓然叹息,带着无尽的苦涩,“想要离开卡塞岛,唯一的生路……或许就是先踏入死路!
穿过那条通往地府的月圆缝隙,在地府之中……寻找绕回古宇界的可能!
但那……那是十死无生的绝路啊!”
他看向夏惊天,眼神复杂,既有告知真相的坦然,也有一丝不忍——他不认为有人能从那地方活着出来,即便是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强者。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岩山酋长粗重的喘息声和屋外隐约传来的部落篝火余烬的噼啪声。
浓重的阴霾仿佛随着酋长的话语笼罩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