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剧烈起伏,一丝猩红从嘴角溢出又被她狠狠咽了回去,声音因愤怒而尖利,“死胖子!你那丹药吃了就能天下无敌吗?!
按你这算法,我南离商会倾家荡产也换不了几瓶!
你以为这烈焰星上人人都是巨富吗?
你要价这么高,谁买得起!”
钱开道依旧笑眯眯,眼皮都没眨一下,那笑容仿佛焊在了脸上:“哎哟,仙子息怒,息怒!
熟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嘛!我们的丹药,在你们这儿是独一份!
您买过去,转手卖贵点不就完事了?您又没有任何损失,还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高武商会,也是要吃饭的嘛。”
他摊开手,一副“我是在帮你”的无辜表情。
“放屁!”夜澜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几乎要戳到钱开道那油亮的鼻子上,“独一份?独一份就能漫天要价?本源火种炼丹炉难道是大风刮来的?赤阳金难道是地里长的野菜?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仙子这话可就伤感情了!买卖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嘛……”
“情你个头!一瓶还玉丹换一座上品丹炉,最多加三株千年份的‘地心火莲’!造化丸换两座!玄阴散换……”
“哎哟,仙子您这刀砍得也太狠了,直接砍到脚脖子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最少……”
山坳里,夜澜愤怒的斥责和钱开道油滑的辩解、叫屈声此起彼伏,像两股互不相让的激流狠狠冲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丹药的异香。
夏惊天闭目盘坐,如同山崖,冰冷的神念无声笼罩着这片喧嚣的战场,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捕捉。
时间一点点流逝,烈日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场唇枪舌剑,激烈地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终于,山坳里激烈的争吵声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夏惊天睁开眼,目光扫过场中。
钱开道依旧笑眯眯,那笑容仿佛从未变过,只是额角多了层细密的油汗,在夕阳下闪着光。
夜澜则靠回滚烫的巨石。
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嘴唇彻底失去了血色,胸口起伏不定。
显然,刚才的据理力争耗尽了她的力气,但那双深紫色的眼眸深处,却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亮光。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勉强算得上“满意”的疲惫。
“谈妥了?”夏惊天站起身,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钱开道立刻转向他,笑容里多了份邀功的意味:“禀宗主,幸不辱命!细节都已敲定,仙子爽快,我们高武商会自然也要拿出诚意。”
他悄悄抹了把汗。
夏惊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再看夜澜一眼,对钱开道吐出两个字:“回去。”
他抬手再次撕裂空间,带着钱开道一步踏入那幽暗的裂缝,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