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婆子皱眉道:“那就先拿出一两银子,剩一个两银子给她冶病就成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苏大伯娘道:“这一两银子够吗?”
苏老头听了,冷脸道:“若是不够冶病,那买棺材总是够吧,不行就别冶了,等她死了,买副薄棺材葬了,也是一样。”
石头在后面踹了苏老头一脚,怒道:“你太坏了!凭啥葬我姐啊,我姐好着呢!”
苏大伯赶紧将石头拉到一边,对着他的屁股啪啪两下,边揍边骂道:“死小子,谁教你的规矩,有这么跟你爷爷说话的吗!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还敢踹长辈,真是讨打!”
苏大伯娘看到石头踹苏老头,心里一阵解气。
苏大山在厨房里的小炉边熬药,压根就没听到他们说话,若他知道苏老头的话,肯定也不会同意。
苏老头看石头还瞪着他,叹气道:“算了算了,大牛,你明天跟老三一块去镇上,抓了药就回来,多抓些药。”
苏大伯娘又问:“不带桂花一块去吗?若是不去,那大夫咋知道桂花得的啥病?”
苏三叔听到这话,急忙道:“爹,桂花要是去的话,可不能跟我媳妇一个车子,要是这样,大哥带桂花去,我带我媳妇去,分开走。”
苏大伯也不肯:“不成,桂花染病了,万一传给我咋办?”
苏大伯娘狠狠的拍了苏大伯一下:“那是你闺女,你说的啥话!”
苏大伯看到苏大伯娘,顿时有了主意:“我去收拾阿望的屋子,你明天带去桂花去镇上,反正也是你亲闺女,你肯定是不怕的。”
苏老婆子忙附合道:“没错,老大媳妇你就带着孩子去吧。”在她眼里,儿子的命可比媳妇的命贵重多了。
苏大伯娘脸都黑了,她咬牙道:“好,我去!”她就知道苏大牛是这样的人,这贪生怕死的德性,真让人不待见,那老二跟老三都比苏大牛强!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这天晚上,苏大伯娘跟苏桂花留在了自个屋里,还有苏大山也留下了,他自个非要留下的,其他人则是搬了东西去了苏望家,苏望家门上的锁被苏大伯用石头砸开了,之后一家人就进去了,油灯都备了好几个,他们点燃油灯之后,开始清理屋子。
苏老婆子边清边抱怨道:“这屋子可真小,能住的总共才四个屋了,这可挤死了。”苏老婆了跟苏老头住了东屋,苏大伯跟石头住西屋,苏三叔夫妻则是住了苏玉的东侧屋,西侧屋暂时没有人住,专门放东西。
苏三叔最先收拾的就是东侧屋,那是他们要住的,幸好东侧屋地势较高,里面受潮并不严重,他打开屋子通了通风,又带了椅子,拿了新木板在屋子搭了个床,他试了试,很稳,之后他又铺上被子,一个新床就这样完成了,他将苏三婶扶到床上躺着。
苏三婶靠在床上,说道:“这屋里有些暗,你去把那灯芯挑一挑。”
“好。”苏三叔直接走到桌边,拿了把剪刀将油灯的灯芯剪短了些,屋里顿时亮了不少。
苏三婶看了眼屋外,只见苏老头他们都在自个住的屋子里忙活着,她这才说话:“还好咱们没吃那死猪肉,这事可真闹心,我早就说了不要贪那点便宜,嫂子非不肯听。”
苏三叔叹气道:“是啊,还将肉带到张家去显摆,那张良木就是这么被坑死的,那张家若真计较起来,这事可没完啊。”
苏三婶又道:“桂花病了,说是让大妞替嫁,真的假的?那张良木不是死了吗,若是嫁过去,这就是望门寡啊,二嫂那房能同意吗?”
苏三叔不甚在意:“谁知道呢,好了,别想了,这事跟咱们没关系,你只管好好休息,明个咱们就去镇上住着,现在咱们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都放一边。”
苏三婶摸着肚皮,郑重的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苏三叔就带了苏三婶去了镇上,他压根就没去找苏大伯娘,他直接套了牛车从另山边的这条路去的镇上,路虽远了些,但他心里踏实啊。
苏大伯娘天一亮就起来了,她去瞧了瞧桂花,桂花依旧烧得厉害,苏大伯心里有些急,她很是不解,昨夜喂过药了,喂了药之后烧就退了。
那时,苏大伯娘跟苏大山才去休息的,本以为不会有事了,没想到,这早一起来,这温度不仅没退,似乎更热了。
苏大山听到动静,也起来了,他直接就过来了:“娘,我姐咋样了?”
苏大伯娘愁道:“又烧起来了,看来那药并不管用啊。”
苏大山道:“那别拖了,咱把姐送到镇上去吧,那里有大夫,总能对症下药啊。”
苏大伯娘点头道:“好,家里的牛被你牵走了,你三叔说跟咱分开走,你姐病着,咱们不能走去,还是去村里借辆车吧。”
苏大山道:“我就这去借。”他出了屋,就去院里洗漱了,过后,他就匆匆的出了院子。
苏大伯娘看着大山的背影,更加觉得有这个儿子真好。
这天的苏家村静悄悄的,除了鸡呜狗吠的声音之外,村头村尾的人影都没看到几个,苏大山去了里正家,他要借马车,顺便将村里的情况跟里正说一说,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苏大山来到里正家的时候,他家还没开门,难道是没起来吗?正想着,屋里传来了咳嗽声,苏大山忙喊道:“叔,你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