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人似乎深受打击,年轻的萧子石按捺不住性子,他眼中噙着泪,嘴唇颤抖着转身看田良:“你们……你们怎能如此?怎么能借萧家的权势如此!田玉哥怎……怎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云长清心中清楚,不管萧家人现在如何愤怒,在百姓心中就是在演戏。她正了一下神色,沉声启唇道:“萧大将军,本宫的话还没问完。”
萧远山的拳头忍了又忍,好一阵,才往后退了数步。
云长清垂眸看向地上的哆嗦不停的陈更生,冷声询问:“陈更生,你如实回答。萧家可有因为田家,给过你什么好处?”
“没、没有,萧大将军不曾和罪臣有过公事之外的交集。”
“也就是说,是你自以为处置田家会惹萧家,所以才纵容包庇了田家的罪行?”云长清故意提高声音,着重问了这一句。
陈更生不敢撒谎:“是……是,罪臣知错了,长公主饶命啊!”
闻及此,萧白安诧异地看向云长清。长公主这么问,不就是在替萧家洗清罪名?长公主怎会如此好心?
萧白安压下心中的担忧,看着云长清的目光中带着狐疑和打量。
没察觉到面具人投来的目光,云长清接着问:“那你可有收过田家的贿赂?”
陈更生缩了下脖子,神情仓惶的没接话。
冯成仁俯身扯住陈更生的衣领,手中力道紧迫,他厉声呵:“如实交代!”
被冯成仁吓得一个哆嗦,陈更生几乎是颤声大哭:“罪臣知错了!罪臣一时鬼迷心窍……罪臣再也不敢了……”
旁观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向萧家的神情变得复杂。
这样说来,萧家似乎不是有意包庇?
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云长清侧首看向萧远山,神情严肃:“萧远山。”
萧远山压下心中的怒意,上前一步拱手应:“臣在。”
在以往时候,萧远山对云长清从未这么遵顺过,不针锋相对都是少有的事。
云长清斜了他一眼,正色道:“田家仗着萧家狐假虎威欺压百姓,你萧家虽不知情,但你身为父母官,未察悉此事便已是错!你可有异议?”
恐萧远山受到惩罚,萧子石顾不得伤心,他抹了下脸上的泪,紧张上前一步辩解:“我爹任职兵部,如何……”
萧远山抬手制止了萧子石的话,他沉着脸色接话:“臣无异议。”
云长清点点头,目光又扫视了一圈众人,她厉声道:“陈更生身为顺天府尹,明知田家恶行却纵容包庇,罪无可赦!萧远山,念及你萧家不知情,本宫特命你戴罪立功严查此事,给百姓一个交代!”
萧远山拱手,坚定道:“臣遵命。”
言罢,云长清又往前走了两步,她正视着百姓们:“本宫知你们心中有疑虑,你们不放心萧家去查此事。”
“但你们可还记得十多年前南邻的浚国来犯,南疆失守百姓民不聊生,是萧大将军披袍上阵,将外敌逐出大堰!”
“前年川坊遇涝灾,洪水频繁,萧家几乎倾全部家产为宅民搭棚施粥!川坊宅民吃的每一口米、每一口面,里面都裹着萧家的心血。”
“白羽将军萧白安,今日为大堰百姓仍镇守北疆!”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百姓们沉默着红了眼眶,他们心知,云长清说的无一字是假。萧家于大堰,从未亏欠。
萧白安心中波澜起伏,她眯眼看着云长清,满心狐疑。
长公主为何突然像变了个人,居然为萧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