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琴心一阵心热,一阵心酸,陡然间心中有了无穷的勇气,叫道:“孙思邈,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无论面对斛律明月是何种结果,她已有信心去面对。
她策马扬鞭,慌忙中向兰陵王看了眼,说道:“你等……我们……”
陡然间脸色大变,勒马不前,失声道:“你怎么了?”
日已落,月将起,天地朦胧。
朦胧的月色中,兰陵王本玉白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如魔。
那实在是一种诡异的改变,宛若只是在一瞬,兰陵王脸上又戴了一层狰狞的面具,让人全不相识。
可他还是开口道:“什么怎么了?”
声音还是兰陵王的声音,可那张脸,变得让斛律琴心魂魄都惊。
就在这时,那张脸上蓦地现出极为古怪的神色,嘴动了几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竟是青色。
兰陵王马上晃了几晃,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斛律琴心骇然欲绝,但还能离鞍飞起,一把接住兰陵王,嗄声道:“你怎么了?”
兰陵王中了毒!
那一刻,斛律琴心惶惑不安,兰陵王怎么会中毒?
是谁下的毒?怎么会在这刻发作?
她抱着兰陵王,甚至感觉兰陵王的身躯似都开始发冷,斛律琴心突然扭头,就要放声高呼。
一道人影凌空飞来,一把就从斛律琴心手中夺过了兰陵王。
斛律琴心一惊,转瞬心情一松,来的是孙思邈,他显然听到这面的异样,这才及时回转。
只感觉两脚发软,斛律琴心缓缓坐倒,还能问句:“他怎么了?”
孙思邈却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手一展,已有七根金针在手,再一动,七根金针已分扎在兰陵王的手臂、颈部和头上。
斛律琴心从未见过孙思邈如此急迫的时候,惊得话都不敢再问。
孙思邈手一抖,身形再转,一掌击在兰陵王大椎穴上,兰陵王一震,又是一口青血喷了出来。
孙思邈手再一翻,有药丸在手,迅疾塞到兰陵王口中,再一点他喉间,送药丸下咽。
他少有地紧迫,但举止仍是干净利落,见兰陵王一咽下药丸,立即对斛律琴心道:“去三台镇。”
双手横托兰陵王,孙思邈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儿向前奔而去。
斛律琴心纵有千言万语,这刻却顾不得再问一句,立即上马跟随。
冷风如刀,马快如风,盏茶的工夫,孙思邈策马入了三台镇,直奔路边的一家客栈。
客栈冷清,伙计看起来正要关上大门,被孙思邈一脚将大门踢开。
那伙计大怒,才要发话,斛律琴心紧随其后,丢了一锭银子过来,喝道:“准备一间上房,莫要打扰,这些是赏钱,你说一句话,扣回一两银子。”
那伙计由惊转怒,怒急转喜,一时间经历人生大悲大喜,舌头抽筋,已经说不出话来,可还能快手快脚地领孙思邈入了一间上房。
本要问是否还找大夫,话到嘴边,伙计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孙思邈赞许地望了眼斛律琴心,将兰陵王平放在床榻之上。
这时的兰陵王脸色还是铁青,双眸紧闭,竟完全看不到生机,斛律琴心一凛,失声道:“他……死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孙思邈最接近成功的时候,却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