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坐在床沿,低头不语,略带关心的语气,却让广平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杜晋云见广平的窝囊模样,轻轻抚摸着广平的背部。
“我早就该来看广大哥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公务繁忙,一直抽不开身来瞧瞧广大哥!”
“广大哥现在伤势怎么样了,回头我就让府里最好的医师来给广大哥查看一下,广大哥别担心会留下什么残疾。”
说着,杜晋云轻轻翻看广平腿上、胸膛、脑袋上的纱布,“真是太可恶了,回头看我怎么教训那帮小子,给广大哥出口恶气。”
杜晋云面带心疼之色的拉着广平。
广平低着头,任由他拉住自己的手,可是手臂却不自主的轻轻颤抖着。
杜晋云抚摸着广平的手腕,话题一转,说道:“广大哥,我和琳儿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感情之深,旁人是难以理解的。”
“但是,广大哥你肯定明白我是多么喜欢琳儿,对吧,广大哥!”
杜晋云拉着广平的手,有些急切地向广平述说着他对何琳儿的爱,广平却还是那副模样,低头不语,只是双肩微微颤动。
“这两年里,我日夜思念琳儿,我以为她已经死了,我拼命的为大执事做事,以此缓解心中的思念!”
“广大哥你知道吗?这两年,父亲一直叫我娶妻生子,我都拒绝了。”
“我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琳儿。”
“谢谢你,广大哥,又把琳儿送到了我身边!”
杜晋云说完,轻轻的抱住广平,一脸感激之色,不似作伪。
杜晋云在广平耳边悄声说道:“广大哥,我和琳儿一个月后拜堂成亲,结为夫妻,你也为我们高兴,对吧!”
广平猛的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杜晋云,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杜晋云神色柔和的看着广平,“广大哥,你要说什么?你是要祝贺我们吗?”
广平咽了下口水,还是难以置信,何琳儿和杜晋云成亲!他心里翻江倒海。
杜晋云拍了拍广平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我希望广大哥会祝福我们,我也希望广大哥会成全我们!”
说完,杜晋云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广平的寮房,何寒跟在其后。
屋里只剩下广平和那位梁管家了。
梁管家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广平身边,居高临下俯视广平。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梁管家用一根手指头挑起广平的下巴,“听说,从后天开始,执法堂会在全府城搜查姑南府余孽,一旦发现,就地处决!”
“嘿嘿嘿嘿……”
“好自为之吧!广平。”梁管家拍打着广平的脸,告诫道。
说完,梁管家朝广平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也不屑的离开了寮房。
广平面沉如铁的望着梁管家的身影消失不见。
广平擦了擦脸上的唾沫,目光死死的盯着空荡荡的屋门口,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意,双手握拳,狠狠的砸在床铺上。
广平起身拄着拐棍在屋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杀了这群人。
脚步越来越焦急,身形也越来越不稳,终于一个踉跄,广平跌倒在地,断腿上的伤口撕裂,痛得广平咬紧牙关,死死握住拐杖,才忍下了那声惨叫。
良久,广平起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手撑着墙柜,一手拿过柜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广平,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满脸沧桑,眉头紧皱,皮肤之间,隐有沟壑,慢慢的那双充满杀意的双眸,变得泄气,变得呆滞,变得自卑……
广平把镜子倒扣在柜面上,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伏在镜背上,失声痛哭……
唐葭璃回到寮房的时候,广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唐葭璃温柔的看了广平一眼,就要去给广平煎药。
这时,广平叫住了唐葭璃:“唐姑娘回来了吗?”
说着广平就要起身,唐葭璃听到声音,跑过来,按住广平的肩膀,不让他起来:“广大哥,你要多休息,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煎药。”
广平拉住想要离去的唐葭璃,请求道:“唐姑娘能不能去给我找一支笔来,我闲得无事,想胡乱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