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钉子突然都撤去了。”鬼卒如实禀报。“但解良县城大门处,却防护森严…县长颜和亲自带一众官吏,一众伪装成百姓的窃天坞山贼,等在县城大门处,似乎还是为了迎接新来的督邮,就是我等,也无法近百步之内。”
这…
张玉兰以好奇的眼光看向柳羽。
“看起来,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柳羽冷冷地道:“他们已经发现,盯着我们没有用,他们只需要彻底阻隔文若与我们见面即可。”
“那…”
张玉兰一句话还没脱口,柳羽的声音再度传出。
“只是,怕还没有这么简单,这些人坏到骨髓里,一个个都阴着呢,哪会那么好心的去迎文若,怕是这解良县的大门也是一道诡计,机关重重、陷阱重重…”
“我们要去么?”
张玉兰连忙问道。
“去也没有,他们不会让我们接近文若的。”柳羽很认真地道:“不过,他们怕是低估文若了。”
“怎么讲?”
听到张玉兰这么一问,柳羽不禁展颜一笑,半转过身子,侧靠在栏杆上,眸中精芒微微闪动。
饶有兴致的感慨道:
——“这是最混乱的时代,这是人命如草芥的时局,在我看来,这解良县的麦子颗颗锋利如刃,这解良县的汾河中流淌着血的岩浆,峨眉山下的牡丹颗颗带毒,县衙的美酒滴滴是鸩,就连县城大门处的早风,吹来的都是饱满的诡计。”
——“这样的时局,如果有人想做个好人,那他必须比恶者更熟知大恶大毒!文若便是这个境界,想要以‘大恶大毒’战胜他,这些坏人打错算盘了,没有人比文若更通晓‘大恶大毒’,也没有人比他更懂‘阴谋诡计’!”
言及此处,柳羽的眉宇间掠过一抹极为清傲的神情。
但犀利转瞬即过,他仍是那个局势之外,却纵观全局的执棋者。
…
…
锣鼓喧天,鼓瑟琵琶。
解良县城的东城门外热闹非凡,无数官吏列队迎接,无数鼓手、乐手奏乐不止,百姓们更是围观如堵。
朝廷钦点的督邮荀彧已经快到城门处了。
隔着老远,看到了这般阵仗,荀彧便唤停马车,走下马车,远远眺望。
十八通擂鼓,十八展旌旗,城楼下摆放着无数八宝酒席,其上各种肉糜、美酒…数不胜数。
还有那一个个望眼欲穿的官吏、百姓,这般排场,便是从小见过许多大世面的荀彧,依旧感觉颇为震撼。
“咋这么大的阵仗,十八通擂鼓,气派呀…文若,你这督邮啥时候不当了,也让俺当着玩玩呗?”
张飞没有下马车,他隔着车帘望见这阵仗,颇为羡慕。
荀彧却是冷笑道,“气派?呵呵…十八通擂鼓,这是要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啊!”
“啊…这是为啥?”
张飞嚷嚷着问道,搞不懂了。
就在这时…
“呜呜呜…”
竟还有“编钟、编磬、甬钟”这些大型乐器,与“建鼓、盘鼓、笙、竽”这些管弦乐器,组合而成的礼乐之声。
声调震耳欲聋…
似乎音律下,荀彧踏出的每一步,都变得气派了许多。
这样的迎接不可谓不隆重…
张飞听着这礼乐蛮好听的,笑着说道。“文若,他们这是巴结你,怕你呀,看起来,有你在,救下那红脸,轻而易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