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一个老父亲,尽管家境殷实,却依旧欣慰于看到儿子,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
这种感觉,这种心情,无与伦比。
“密切关注羽儿,但莫要打扰他,也莫要让他发现有人盯着他,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报送。”
“喏!”
“此外,有关南匈奴勇士摆下的擂台也要多加留意。”刘宏的话多出了几许意味深长。
蹇硕听出一丝深意来,“陛下是不放心段颎将军!”
“这老东西今年快五十了吧?”刘宏轻吟。
“五十有三…”
“呵呵,戎马一生,这把年纪,骨头能有多硬?”刘宏眼眸冷凝…
“那…陛下…还…还允准张常侍的奏请?”
蹇硕连忙追问。
只不过,回应他的是刘宏冷然的目光。
蹇硕登时就察觉他错了,他急忙低下头,他不该去揣摩陛下的心意,这是大忌!
“呵呵…”刘宏冷笑一声,沉吟了片刻,还是张口道:“宦官就要有宦官的样子,若是段颎立下大功,重拾兵权,宦官与兵权勾结在一起?那还是宦官该有的样子么?”
呃…
蹇硕突然心头一紧,他突然发现,这擂台…陛下比他算的更深一层。
他低着头不敢说话。
刘宏的话再度传出。“度辽将军皇甫规有个侄子名唤皇甫嵩,朕素问他武艺高强,性格古怪,不屑与大氏族为伍,又被宦官厌恶。传朕旨意,秘密将他传来,段颎落败后,次日由他战胜那南匈奴的勇士,驻守边防,朕要重用于他。”
“喏…喏…”
蹇硕当即拱手!
他心头已是波涛汹涌,帝王之心不易揣摩呀!
…
…
荀彧坐在玉林观的一处新修的亭子中抚琴,琴声激越铿锵,似含有无尽悲愤郁结之意。
柳羽悄然走入亭中,立在荀彧的身后专注的倾听者。
突然琴弦绷断,琴声戛然而止,荀彧的手缓缓放下,这一刻他才发现了柳羽。
“文若莫要说话,让我猜猜,文若心中在想什么。”
柳羽悠然的在亭内踱步。“文若与唐姑娘的婚事是在三个月后,文若多半是觉得,如今非但自己名声不佳,族内之人也与你渐行渐远,更无官衔在身,到时候大婚,纵是族人来参加,唐姑娘也势必会受到冷眼,荀彧是心疼唐姑娘。”
说话间,自荀彧衣衫上的一缕幽香飘出,传入柳羽的鼻中,沁人心脾。
一段时间的接触,柳羽已经习惯了荀彧身上的这幽香,最主要的,这幽香还有驱蚊子的功能,很实用。
再看荀彧,他被说破了心事,这是他心中的痛处。
倒不是他不相信柳羽,而是…大婚在即,怕是时间太紧,短短的几个月,他尚不能跻身朝堂,也不能赢得美名,每每想到大婚时,宾客的冷言冷语,他就一阵头疼。
“贤弟倒是闲暇下来了。”荀彧转移话题。
“哈哈!”柳羽笑了。“文若,有你在玉林观,大到购置周边田亩,兴建粮仓,囤积足量粮食,小到带那些流民去田间翻土,去种植胡麻、香葱、蚕豆…还有在玉林观的外围搭建篱笆充当院墙,甚至是泥土夯筑、修缮道观,你一个人几乎把整个玉林观的闲杂之事全都办了,我这观主自是落得清闲。”
不怪柳羽这么说…
自打荀彧来到玉林观,那简直把玉林观的“后勤能力”给彻底拉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