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后脸色绷紧,正想用母亲的名头拿腔调,就见回话太监挥挥手,一队禁军进来左右站立。
“太后娘娘,传陛下旨意,您即日起入护国寺诵经,为国祈福。”
太后脸色变沉:“护国寺清寒孤苦!哀家如何能去!”
太监不予置评,说旨意已下,文武百官都感念太后娘娘的大义呢。笑眯眯地让禁军帮收拾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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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的满月宴,兼大赦天下。
命妇进宫拜见皇后,姜晚笙留下曾芸招待,见她的丫鬟抱着半岁大的孩子,哄的时候叫小名“持渊。”
“你们大名叫什么?”她问,小名这样正式,大名怎么压得住。
曾芸道:“姬烁,希望他笑口常开,无事烦忧。”
姜晚笙觉得这两个应该翻一翻才对,问及谁取的。曾芸深思着抬眼,“你取的。”
“我?”姜晚笙一呆,慢慢点头干笑,”对,是我取的。”
她一转眼,细白的手指根根收紧,沈卿玦,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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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玦正在养心殿抱孩子。
确切地说,是拿,他指骨修长,孩子又生的小,一只手就拿住了,滕空在楠木案上方。
其实他并不喜欢孩子,只是想到是姜晚笙生的,他才手闲,抱一下。
这孩子长得像姜晚笙,眼睛倒是很漂亮,水灵乌润,冲他咧嘴笑,这般看,他倒是生出一点父爱来。
沈卿玦微不可察动了动唇,下一瞬,掌心忽感到热意。片刻,便觉得手湿,淅淅沥沥的水淌到一堆奏折上。
沈卿玦倏地黑脸。
“赶紧拿着。”他忍着没扔,双臂僵硬,将其递给案前的太监,脸上都是催促之意。
太监笑盈盈接过抱住,命人拿水来,又命人收拾案桌。
沈卿玦侧身在玉盆中净手,眉峰死死地蹙紧,盯了一眼太监怀中的襁褓,脸色相当难看。
又瞧见四五个小太监,拿来炭火,蹲着烘烤奏折。
沈卿玦脸色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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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沈识,养一个月后,沈卿玦便迫不及待跟她同床,公务都搬到栖梧宫批阅,有时还要她去养心殿研墨。
研墨之后,就怎么都不肯放她走。
每月除了来癸水那几天,夜夜都要折腾,大半年下来,她觉得自己有点吃不消。
“有了?”沈卿玦坐在栖梧宫的白玉榻上,搂着怀中穿寝衣的姑娘,听她说有孕,轻轻地按住她的裙摆。
不确定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姜晚笙思考了一下:“半个月。”
沈卿玦平静点头,搂姜晚笙坐在怀里,垂眸看她的脸,黑发红唇,肤白胜雪,轻声道:“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