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羲本想真实测试一下长枪挑柴火攻法,到底多犀利,却没梯子了。
到城头,李孟羲让张飞把柴捆挑起,他拿着火把要点柴。
火还没点,张飞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把柴捆从蛇矛上抽掉,抱着矛,警惕的看着李孟羲的火把。
李孟羲诧异,“……我点火啊,把火点着,伸出去,烧攻城梯。”
“你拿别个枪得了,莫用俺的。”张飞不同意,“火烧坏刃。”
李孟羲皱眉,他可又听到火烧坏刃的说法了,上次,还是拿刀烤东西吃,关羽也说,火烧伤刀。
李孟羲不知其中究竟,满心疑惑。
看张飞一副说什么不肯把丈八蛇矛贡献出来用,李孟羲只好再费劲吧啦的再去军中找长槊。
此时,又有尴尬的事,军中囤积的所有长短兵器,全发出去了,一根不剩。
要找长槊,得满营找。
幸好李孟羲位高权重,一声令下,满营皆动,不大时间,有骑兵拿来一根极长的朱漆槊,槊首长有近两尺七八长,快三尺长,槊刃又长又宽,形类短剑。
有了这杆槊,费了好大功夫的李孟羲终于得以到南栾城头上,一试究竟。
张飞不让李孟羲动他的丈八蛇矛,李孟羲拿槊过来,张飞却抢槊不让李孟羲玩。
张飞举槊挑起柴捆,槊伸出城垛很远,看柴捆渐趋燃烧剧烈,火焰把槊首吞噬,槊后的槊杆没被火烧到。
李孟羲说,此火攻,妙在可控火,可以把火举高,烧高处塔楼,可以把火把下杵,抵着攻城梯烧,烧械效率,高了何止十倍。
张飞听李孟羲这样说,便把长槊挑起,想挑高看到底能烧多高的东西。
槊一竖起来,冷不防,燃烧的柴捆顺着槊首就往下滑,还有柴捆和火在往下掉,李孟羲赶紧边上走,张飞也赶紧把槊再赶紧往下放。
用力过勐,一甩之下,柴火捆甩到下边去了。
弄坏了事,张飞探头朝城墙下看了一眼摔得四分五裂的火捆,他还朝李孟羲抱怨,“就这?用不成啊。”
李孟羲点了点头,“悬柴烧梯,可做铁链,至于举柴烧塔楼,可用钩镰长槊。”
李孟羲在未开始测试之前,就已经意识到普通的槊不是很好固定柴捆了,他早有解决办法。
新的火攻法,等于火把一样,守城之时,把一捆柴从城头吊下来,贴着梯子烧,敌军纵有十架梯子,就能烧毁十架,哪怕梯子是湿木头,用不了半个小时,敌军攻城梯必被焚毁,毫无意外。
李孟羲由此知火攻之犀利,由此知,火攻乃最强守城手段——只要不下雨。
由此知,敌城火攻勐烈之时,和敌城无火之时,我军攻城难度,为天与地的差别。
由此知,攻城成功率,和季节有关,多雨的秋天攻城成功的概率,远大于干旱少雨的夏天,亦远大于无雨之冬日。
再考虑到,秋天这个季节,刚好是粮食收了,粮草充沛之时。
两下一结合,数天粮草充足,秋天又多雨,秋季竟然是最合适攻城之季节。
于秋日攻城,克城概率比其他季节,高上数成。
今日之前,李孟羲根本想不到季节和攻城之间有何关系。
于今日之后,李孟羲明白了,古人打仗要看黄道吉日,竟然大有道理。
黄历是什么,是囊括节气,各方水土水文,天文地理,山川地域之信息总汇。
某一地,黄历说这六初至月中,忌动兵戈,有此说法,不会空穴来风。
肯定是,在漫长时间之中,于此地,发生过数起于六月动兵马,然后因为夏雨充沛,发生多次桥毁人亡,或者山体滑坡,或者山路湿滑将军马失前蹄之事。
于是,乡间汇总之经验,口口相传,说六月初至中,什么什么星主灾,什么什么星宿犯冲,然后,最后一句,忌动兵戈,忌远行。
前边乱七八糟,可能胡扯,可能毫无根据。
但是,最后说,忌动兵戈,必有根据,必有道理,信之无错。
李孟羲意识到,这古代打仗,还得算命,得翻老黄历,出门不看黄历,翻车可能比别个大的多。
站在城头,沉思良久的李孟羲,突然想到,说起算命和老黄历,张角其人,不就是一神棍吗,这人会不会就会算命……
神棍,神仙……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