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拉着曲惠勤进了北门一直来到北街口依依豆芽坊。
曲惠勤:“华子,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华子:“我是为你好!进去,李彩霞在里边呢。”
曲惠勤:“我不见蘑菇崴子屯儿人。”
“放屁!你在市场大喊大叫,早有人看见了。”华子把曲惠勤拉进院子里,李彩霞把他们让进屋里。
华子拿出五块钱:“赔你葱钱。够了吧。”
曲惠勤:“就值两块钱。”
华子叹了口气:“为两块钱跑这么远,你也真不容易。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图啥?蘑菇崴子屯儿多好,非在八面坡受穷啊?”
曲惠勤:“我不是没脸回去么?”
华子:“那好啊。我回去让梁立冬……”
“让他滚犊子,跟他还得受一辈子穷。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华子:“那行。我就跟你家大爷和惠田说,让他们出面把你接回来。你的户口土地都在蘑菇崴子屯儿呐。”
曲惠勤不出声儿了。
华子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去年见面我还答应你一套衣裳呢,走得匆忙也没兑现。我们今年也没卖服装,一会儿我带你去北市场买一套,别穿得跟露屁股大芹似的回去。”
曲惠勤不知想些什么,垂下角瓜脑袋捂着大白脸放声大哭……
华子傍晚从县城回来,接了大妞,回到蘑菇崴子屯儿。他家大门口儿的篮球场上站了一群人。
有曲家一家,也有蔡香萍,还有康淑君、田淑云。这些人都是早晨卖完东西老早回来的。只有躲在角落的梁立冬是个特别。
华子下车开门,把大伙儿都请进屋里。
曲得志怯怯地问:“华子,你看见……”
华子坐到炕沿上:“跟你说实话吧。去年我带着二妞、张丽茹在八面坡卖服装我就看见她了。”
梁立冬:“那你咋不早说呀?”
华子一番眼睛:“你他妈是个啥呀?跟你说?”
梁立冬当时就蔫下去了。
曲得志:“那你跟她说话啦?”
华子:“我是追上去的。俩姑娘忙着卖衣服也没看见她。聊半天呢,还那味儿,张嘴就带脏字儿。”
曲得志老婆抹着眼泪:“她在那边咋样啊?”
华子:“不咋样。你这大姑娘,一心想嫁个工人,梁立冬没当成煤黑子还生不出孩子。听张宝利说八面坡木材厂招他当工人,就跟他跑过去了。”
蔡香萍:“呸!”了一口。
华子:“结果到了那里,人家能用他个散花木匠么?工人没当成,张宝利也被曲惠勤骂得不知跑哪去了。她告诉我绝对不准说,我就没敢说。万一我露出去,可听不了她那一顿骂。”
曲得志:“那今天……”
华子:“拿着不值两块钱的小破葱去市场,到那就跟人干起来了。被我拉到豆芽坊劝了老半天才算消停。临走让李彩霞带她买了套衣服。她穿那出儿,快赶上露屁股大芹了。”
梁立冬:“她还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