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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人兽之间（第2页）

华子：“你也少喝点，太晚了不回家，他们该惦记了。”

康淑君媚眼迷离：“切，他们才不惦记我呢。你小子咋这么看着我，婶子好看不？”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娇嗔羞愤的怒喝，震荡两个人的耳鼓！

柳青青玉面带怒，娥眉微蹙，出现在屋门口。

华子和康淑君放开彼此，手足无措，心跳耳热，汗水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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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淑君：“大闺女，我……，我是来跟华子说，你和他的亲事……”

柳青青：“华子和米雪晴定亲了，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婚事用得着你管？你是给自个提亲，还是给我提亲？”

华子：“大妞姐，婶子说是你告诉她的，经常到我这来看看……”

柳青青：“她胡说八道！这么多年你自己过日子，她没来你怎么没饿死啊？我就知道分在一个队里你们俩就不会有好事儿。可你们别拿我说事儿行不行？”

柳青青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华子连忙跳下炕：“大妞姐，你别走。你听我说……”

柳青青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华子转身冲着康淑君：“你还坐着干什么？回家看看她去。”

康淑君坐在炕上动都没动：“她又犯倔劲了，不管她。”

“什么东西！”华子披上大衣追了出去。

康淑君莫名其妙：“你这说谁呢？”

华子追上柳青青：“大妞姐，你别误会。婶子来我这，真是跟我说你我的事儿。我也饿了……”

柳青青：“哼哼，你行啊。以前还是大姑娘小媳妇儿，现在改成一帮老娘们儿了。华子，你可真有出息！你们啥样我管不着。今后别拿我说事儿！我柳大妞就算一辈子剩家里也不跟你这种人掺和！”

华子仿佛当头遭了一记闷雷！“以前还是大姑娘小媳妇儿，现在改成一帮老娘们儿了”！蘑菇崴子屯儿，母猪圈，自己真的陷在泥淖拔不出来了？

大妞的震怒让华子陷入深深的苦恼。

国咏梅不算漂亮，但国咏梅走的时候他哭了，甚至几个月都不爱说话。他那是不舍，就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突然离开了慈爱的姐姐。米雪晴最漂亮，但米雪晴走的时候他醉了。他那是喜忧参半，在为她有种高兴的同时也如释重负。

他也曾亲自把大妞送走，但那时他满怀希望，满怀成就感。

跟国咏梅相比，柳青青看不出什么优点。她太老实，太闷。

跟米雪晴相比，柳青青算不上漂亮。她朴质无华，心存善良。

扪心自问，他对柳青青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形成一种依赖感，却没有国咏梅的约束感。她不善言辞，所以华子在她跟前绝不放纵，只是多一分尊重。

华子站在东坡梁子上，迎着猎猎西风，望着随风舞动，刷啦啦海潮一样的大片苞米地。丰收在望，感慨良多！在这片土地上，人们战胜了饕餮阴兽，战胜了极度疲劳，战胜了炎炎烈日。这片地上的庄稼会给蘑菇崴子屯儿的人们带来什么改变？

虽然同是一片平整整沉甸甸的庄稼，每一条的主人都各不相同。如果仔细看，每一条地的效果截然不同。勤快人家，地里干净整齐，苞米穗又粗又大。康家兄弟、蒋大牛逼、梁大山炮的土地却是杂草和庄稼一样高，苞米穗什么样的都有。这么好的土地到这种人手里算是糟蹋了。

再回头看看卡巴裆沟，里边的丛林树木悄然无声，依然蓊郁葱茏。这条沟封闭幽谧，是秋风吹不到的地方。被野猪拱得乱七八糟的沟底被夏季的雨水冲刷了少许，但臭味儿依然没有消散。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

华子回想着曹丕的《燕歌行》，缓步往回走。

走到榛柴岗子却见蔡香萍背着一条丝袋子，从灌木丛中钻出来。

“华子，你查看庄稼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