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令人窒息的、混合着古龙水、红茶与欲望的浑浊空气,似乎还粘附在皮肤上。
爱音沉默地穿着那套深灰色的保暖衣裤,动作机械而迟缓。
羊毛的质地确实比单薄的囚服温暖许多,但这份温暖却像裹着蜜糖的毒药,让她胃里阵阵翻搅。
她避开伊万诺夫那黏腻而满足的目光,手指在扣最后一个纽扣时微微颤抖。
“上校……”
爱音的声音干涩,打破了沉寂。
她抬起头,目光没有看伊万诺夫,而是投向窗外那浓得化不开、仿佛凝固的极夜黑暗。
只有监狱高墙上惨白的探照灯光柱偶尔扫过,在玻璃上投下短暂而刺眼的光斑。
“我……很久没见过外面了。即使是这片黑暗……能不能……让我出去透透气?就一会儿?”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卑微的恳求,如同即将枯萎的植物祈求一丝微光。
伊万诺夫正惬意地靠在宽大的皮椅上,用一块丝绒布擦拭着他那把马卡洛夫手枪的枪管。
闻言,他动作一顿,油腻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如同猫看到了爪下老鼠的挣扎。
“透气?”
他嗤笑一声,放下枪,身体前倾,肥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千早少佐,你以为这里是疗养院吗?新地岛的‘外面’?那是连北极熊都能冻成冰雕的地方!你想去‘透气’?”
爱音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但她强迫自己维持着那副顺从的、带着一丝脆弱的面具。
“只是……坐在车里看看……几分钟就好。这里的空气……太闷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长期压抑后的疲惫感,听起来格外真实。
伊万诺夫眯起那双浑浊的灰蓝色眼睛,审视着爱音。
几秒钟的沉默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空气中。
终于,他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笑容里充满了残忍的施舍和绝对的掌控:
“呵……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满足你这个小小的……好奇心。”
他站起身,拿起对讲机:
“瓦西里!把车开到内院门口!准备点‘安神’的药!”
“不过,”伊万诺夫走到爱音面前,油腻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危险,“别动任何小心思,少佐。代价,你付不起。”
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几根高强度束缚带,“把手背过来!”
冰冷的束缚带如同毒蛇般缠绕上爱音的手腕,在背后死死勒紧,嵌入皮肉。
接着是脚踝,同样被牢牢捆住。
伊万诺夫的动作粗暴而熟练,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最后,他拿起那支擦拭好的马卡洛夫手枪,冰冷的枪口直接、狠狠地顶在爱音的右侧太阳穴上!
坚硬的金属触感带着死亡的寒意,瞬间让她的头皮发麻!
“走吧,我们的‘兜风’时间到了。”
伊万诺夫狞笑着,用枪口推搡着爱音,强迫她挪动被束缚的双脚,向门外走去。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将两人扭曲的影子拉长。
厚重的防寒门打开,一股比监狱内部更加凛冽、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地寒气猛地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