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岳氏那边是不想做了?”
回去的路上,李氏身旁的丫鬟压低声音,“可咱们的人已经给瑞王传了信,您看可要通知……”
李氏抬手,冷眼回望了眼岳氏的小院儿。
“箭在弦上,岂容她发与不发。”
“咱们宫里藏的最深那人,让她想法子买通岳氏安排那几个,不惜一切代价,让事情如约而至。”
京郊。
暮色四合。
本应昏黄的天色被遮天蔽日的乌云压得黑压压一片,临时搭建的占星台上已燃起十二支儿臂粗的白色蜡烛,蜡烛周身盘亘着金色的龙纹。正中央一口硕大的青铜鼎中焚烧着特制的香料,青烟袅袅上升,在渐暗的天色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杨静宜到的时候,皇帝还在路上。
远远的便看见正在祭坛上忙活的钦天监正听见人说了什么,拢了拢衣襟便小跑着过来,等到近前直接三叩九拜,高呼着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静宜挑眉。
这可不是日常行礼的模式。
这位平日甚少跟东宫来往的监正是怎么了。
下一刻,监正额头触地,声音沙哑得仿佛数日未曾入眠,“殿下,臣罪该万死,不求您宽宥,但求您看在蝼蚁尚且有护佑全家的勇气,允许臣刚出世的两个孙儿去寺庙带发修行。”
杨静宜突然就不知该说什么好。
试问,马上有个针对她的巨大阴谋,她尚且摩拳擦掌准备背水一战,可对方大将却直接跑到她面前跪地认罪?甚至还要求她宽恕家人。
啧,就挺无语的。
“既如此……”
她想问,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呢?
可转念一想这位话里的意思,怕是家人收到威胁了吧,为了家人只能舍弃并非血缘的东宫,可又念着家国情怀,良心不安地跑来认罪。
头疼。
这要早几天,说不定她能有法子保住他全家。
可现在……
当然也不能怪这位,毕竟她最近都没出现。
她摆摆手,“起吧,该干嘛干嘛去。”
满仓这时凑过来,看着钦天监正视死如归的背影压低声音,“殿下,可否要奴才去弄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咱们也好……”
“不必。”
杨静宜往后一靠,“自古祭坛上能搞的无非那些怪力乱神天降异象,无论是哪种落脚点都是东宫失德,上天降下旨意不堪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