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见过你母亲吗?”
皇帝端着茶盏饮了一口,看似随意地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却让江宸身体一僵。
废后——他的生母。
如今被皇帝勒令囚禁在国寺,根本不许任何人见她,他如何能见?而且,即便这样的情况下,废后仍然有法子传递消息,甚至明目张胆地威胁太子帮她复位。
皇帝到底想问什么呢?
江宸想了想,知道自己脑子不灵,索性如实答,“早几日时儿臣去了趟国寺见过她。”
“哦?为何突然去国寺?”
皇帝似乎并不意外,江宸抿抿唇,他是替太子皇兄送贵妃和瑞王证据的,可这话他不能跟皇帝说,只能低着头喃喃,“想她了。儿臣长这么大,还没有跟她分开过如此之久。”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若是旁人说皇帝定觉得虚伪,可话从江宸口里说出来,这孩子曾经对废后的维护可以说是愚蠢且盲目,皇帝犹疑的心瞬间软了一角。
良久,他再次饮了口茶。
叹息,“去见见苏豫吧,跟他一起。”
“多谢父皇恩准。”
“嗯。”皇帝摆摆手,“路上……多跟你皇姐聊聊,朕知她心里不舒服,朕要送如珠如宝的女儿远嫁又和尚何尝不难过?可碍于江山社稷朕也无可奈何,这都是皇家儿女的宿命。”
“是……”
“去吧,回去收拾收拾。”
退出寝宫后,江宸望着东方泛白的天色长长的呼出口浊气,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这是他现如今唯一能够做的。
不帮孩子,也不帮母亲。
当然他还有一层私心,他知道母亲做了许多错事,只希望他能够建功立业,以军功在皇兄那换得母亲后半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希望上天保佑。
几乎是江宸离开皇帝寝宫的当下,杨静宜便收到了消息,仍然是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但她确实是松了口气。
可能本质上她也不想跟江辰成为敌人。
唉……
“殿下,天都亮了,你休息会儿吧。”
一宿没睡,杨静宜反而觉得混沌多日的大脑难得清醒片刻,她索性起身叫来满仓,“给苏豫传信,江宸那边……该历练历练,但护着些,总归……算了,便告诉他该如何如何吧。”
满仓笑道,“殿下担心八殿下,正好齐王想安插人去湘西军,您看杨金忠可否?”
啧。
说到杨金忠,这人自从到齐王身边也没发挥什么作用。不是他不想使劲儿,实在是齐王对东宫似乎没什么想法,一门心思的鼓捣他那批新兵蛋子。
“齐王有意安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