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吧啦吧啦还在现场解说:“轰一声巨响,场中天雷勾动地火,武松娇喘一声倒在林冲怀里,只见这个时候,武松眼如魅丝,湿润双唇微微张开,还喷出有如兰花一般的香气……”
“……”xN
因为是解说,要保证全场观众都听得见,故而向远声音很大,不远处的城门那边,驱赶刁民的一众衙役齐刷刷愣住。
围观群众只觉这位战地记者解说十分精彩,文化修养很高,越聚越多,纷纷驻足倾听。
武松感觉很糟,本就想跑路,这下更不想待在清河县了。
他怒视向远一眼,让其不要乱说,见向远不予理会,回头怒视林冲。
看你干的好事!
林冲尴尬得要死,急忙朝着鲁智深使眼色,他知道向远对鲁智深颇为欣赏,只要鲁智深开口,向远肯定会给三分面子。
察觉林冲窘迫,而且出家人不想听这些,鲁智深上前一步,沉声道:“衙内,已经打完……”
“面对如此尤物,莫说林冲,鲁智深都动心了,他一把推开林冲,将武松夺入怀中。”
向远眉飞色舞,一点面子都不给鲁智深:“只见鲁智深一手抱腰,另一只手也不闲住,自衣襟内挖入,忽听一声娇嗔,以为武松也对他动心,情不自禁低下头去……”
武松人都麻了,鲁智深也麻了,瞥见林冲感激万分的眼神,气得险些爆出粗口。
你在感谢什么,谁帮你了!
这边,向远一个大喘气,视线扫过全场,缓缓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不是,你怎么能断在这里!
围观群众大怒,吵闹着要上前理论,被回过神来的衙役们呼喝着赶走。
向远意犹未尽回过头,对自己断在这里的行为毫不羞愧,后面是付费内容,没充钱的围观群众不能听。
再看眼睛瞪得像铜铃,因为先后倒在林冲和鲁智深怀里而悲愤欲绝的武松,向远更加不羞愧,刚刚那段取自【金瓶梅】,原著中武松亦有出场,他又没乱说,武松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时候的武松还是个愣头青,不仅没有养成补刀的好习惯,干架时都不会确认对方是被他打死了还是打晕了,江湖经验一般,被鲁智深和林冲两位猛男围住,只知干瞪眼,连一句场面话都不会说。
向远说了。
“你就是清河县武松武二郎?”
“阁下何人,从何处知晓武松姓名?”
“本衙内不仅知晓你姓名,还知道你的当街殴斗,下手不分轻重,把人打死了。”
向远轻轻一句话震得武松六神无主,见其这般青涩毛糙,接着说道:“你看,那班衙役来了,准备拿你去官府问罪哩!”
武松更慌了。
县尉带着一众衙役赶至,见过林冲的身手,再看鲁智深这么大一坨,当即和颜悦色,很好说话:“这位官人,自何处而来,又去往何处?”
县尉管理一方治安,眼力还是有的,见向远身上衣物华美,两个保镖气度沉稳不凡,猜测他身份绝不简单。
向远没说话,林冲上前一步,取出腰间禁军令牌放在县尉面前。
县尉瞳眸骤缩,他属武官体系,识得禁军信物,当即满头大汗躬身行礼:“下官不知贵人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说着,他连连拱手,想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哥,出行竟有禁军高手在旁护卫。
“我家衙内向来低调行事,他的行踪不宜声张,也不想被打扰,你知道即可,问太多对你没好处。”林冲冷着脸公事公办。
虽然但是,他现在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忠诚了。
县尉连声致歉,不敢再打听,领着一众衙役便要护送马车进城。
向远觉得哪里不对,抬手喊停,指着武松道:“这位官差大哥,本衙内刚刚听到城内大喊行凶,接着这武二郎便夺门而逃,本衙内命车夫将其拿下,杀人偿命,你怎么不把犯人带走?”
这位衙内,下官本领虽低,但眼力还是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分明是赏识武松的本领,想要将他收为己用,下官岂敢打搅您的雅兴!
县尉人精一个,瞬间明白了向远的意思,拽来一名衙役,在其耳边吩咐了几句。
片刻后,衙役快步返回,告知是误会,武松没打死人,是泼皮醉酒把自己喝蒙了。
县尉: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下次再编好一点。
衙役:有没有一种可能,没编,是大实话?
县尉哪管泼皮是真死了还是喝蒙了,只知这位衙内是天大的贵人,来自京师,不是他能得罪的,果断转述衙役的原话,当场判武松无罪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