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何不食肉糜?
笑死,桌上哪还有荤腥,净剩骨头了。
刘彻知道向远是故意的,本心道不做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微微一抿,漫不经心道:“以师兄的本事,放眼天下皆是受人敬仰,唯独这西楚,连一顿饱饭都管不上。”
“师弟言之有理,可我来了北齐,咱俩成天大眼瞪小眼,你身体吃得消吗?”向远头也不抬反问道。
“……”
“你看,真来了你身体又受不了。”
向远稀里哗啦扫了个杯盘狼藉,放下筷子道:“别说师兄不帮你,入手破解生死簿的法门,我第一个就来找你。”
刘彻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师兄若无所求,如你初至北齐,孤身一人为锁龙邪阵而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但今日你定有所求,一场交易,孤不甚欢喜。”
“两不相欠,岂不快哉?”
“利益纠葛,岂有快哉?”
“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兄好好和你说话,你怎么一直抬杠?”
“是师兄有错在先,你为我北齐修士,却处处偏帮西楚。”刘彻一脸被牛了的不爽。
“可我是楚人啊!”
向远嘀咕一声,而后道:“不瞒师弟,为兄也是为自己考虑,你知道的,我和昭王府的萧家女有婚约,我那位岳父大人有可能问鼎神器,成为西楚新皇。他当了皇帝,为兄也能沾沾光,届时大权在握,鱼肉乡里,想砍谁的脑袋就砍谁的脑袋。”
听闻重要情报,刘彻眯起眼睛,心头思索起来,片刻后才说道:“师兄并非贪慕权势之辈,不必自黑。”
刘彻可不信这种鬼话,向远真有大权在握的心思,直接来北齐,入仕就是大将军,都不用努力,当场人生巅峰。
这个大将军还赠送一枚香喷喷的公主,不是普通公主,是皇后本家小妹。师兄弟+联襟,你管我叫师弟,我管你叫妹夫,亲上加亲妥妥的自家人,比在西楚给人当女婿快活多了。
“……”
我跟你谈天下苍生,你跟我说门户之见,我跟你谈个人利益,你又跟我说道德操守,那还聊个屁。
皇帝是这样的,时刻掌握主动权,说不过就换个赛道,你不跟,他就让你来生换个赛道。
向远叹了口气:“师弟,两国相争,必有生灵涂炭,又有阴谋算计在前,不可为之。为兄也知道,开疆扩土功勋万世,我没这么大面子,只讲大道理劝不住你,才公平交易,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这么说,能过关了吧?
过不过关暂且放一边,一家老小的小命还在裤腰带上,刘彻无法拒绝这桩交易,但每每想到自己的师兄被西楚拿着用来用去,唯独他用不着,便浑身难受。
霸道总裁被牛,体验感极差。
刘彻深吸一口气,对向远道:“师兄的这场交易非常合理,刘氏难以拒绝,可是……下面人怎么办,北齐不是只有皇室,刘氏想要压住他们,必然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师弟有话直说。”
“师兄欠孤一个人情,日后有事,不论师兄是否愿意,都必须答应!”刘彻斩钉截铁道。
向远脸色古怪:“师弟,你应该知道,你若有事相求,师兄我一般不会拒绝……”
“干脆点,你就说行不行吧!”
“也,不是不行。”
“那就是行了。”
刘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既然师兄已经答应,此事便依你,北齐三个月内不会有大动作,边境纵有骚乱,也和刘氏无关!”
向远眼角抽抽,端着酒杯只觉难以下咽,直觉告诉他,欠本心道一个人情,指定没好事,说不得,又是一个大坑。
“师兄?”
“这就喝!”
向远一口饮下杯中酒水,感慨自己为天下苍生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说好了天塌下来由高个顶着,结果这群高个遇事便远遁千里,留下纸条让门人弟子出面,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