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诊断。
“你……你能治好它?”她声音颤抖地问,已经完全抛弃了公主的矜持。
“能。”叶远回答得干脆利落。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那柄节杖,和它旁边,那颗同样暗淡的红宝石,“我的真金,很贵。”
他没有提钱,也没有提任何物质上的报酬。
他看着安妮公主,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要你,以英国王室的名义,向梵蒂冈,提出一个‘学术交流’的请求。”
“我要他们,把那顶‘荆棘冠’上,取下来的三片‘枯萎的叶子’,以及‘胜利与誓约之杖’的样本,送到伦敦来。”
“理由就是,你们发现了更古老的,来自东方的‘圣物’,需要进行,对比研究。”
安妮公主感觉房间里的空气,被抽干了。
叶远提出的条件,像一枚精准制导的战斧导弹,直接命中了西方世界两大权力基石的连接处。
以英国王室的名义,向梵蒂冈,索要生物样本。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在要求一个国王,去敲开教皇的门,然后告诉他:“把你家传国玉玺借我看看,我怀疑它是假的。”
罗德里克爵士的脸,已经从苍白变成了灰败。
他作为皇家收藏馆的首席馆长,毕生都在研究和维护这些代表着王权与历史的器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物品的“象征意义”有多么重。
叶远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在历史上长期对立的“象征”,强行碰撞在一起。
这会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政治与宗教的,剧烈地震。
“这……这不可能。”罗德里克爵士喃喃自语,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梵蒂冈绝不会同意。这是对他们信仰的,最严重的亵渎。”
“他们会的。”
叶远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他甚至没有看罗德里克爵士一眼,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安妮公主的脸上。
他在等一个决策者的回答,而不是一个保管员的意见。
“因为,他们的‘病’,比你们更重。拖得更久。”
“你们只是骨质疏松,最多就是行动不便,容易骨折。而他们,已经是系统性的,免疫功能崩溃。”
“一个IcU里的病人,不会和医生,计较治疗方案是否符合礼仪。”
安妮公主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她能感觉到,叶远描绘的那个恐怖前景,正在变成现实。
那匹马的疯狂,只是一个最表层的,最小的症状。
水面之下,是整座冰山,正在融化的,不祥的,开裂声。
她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属于王室长公主的,决断力,重新回到了她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