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直奔南宫桀的床边走去,上下打量了他狼狈的俊容一眼。
又轻轻碰了碰他脸上肿胀的红色脓疹,才发现不但脸上和手臂上受到了感染,就连脖颈四周也无一幸免。
“蔡总管,少爷身上这疹子发得不轻,若不尽快用药,恐怕会窜至全身。我们乡下人穷,就算患了病,也没钱去城里治,所以老一辈的人便传了许多治怪病的土方子。”
“若蔡管家信得过我,便给我两天时间,我必须尽快赶路去绝顶山采些药草。在我没回来之前,请蔡管家一定要保证少爷身子干躁,若他发汗,定要记得及时拭汗……”
众人见她说得有模有样,虽说心底仍旧有些不信任,可眼下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不得已的答应下来。
钱小福不敢做多耽误,简单收拾了一些路上用的细软干粮,便飞也似的跑出了南宫府大门。
从永安城到绝顶山来回的路程,短短两天是远远不够的。
本来蔡管家想为她专门准备车马,但绝顶山路途崎岖,车马无法进入其中。
而且如果坐车,便一定要走大路,这样一来,耽误的时间恐怕会更多。
所以她当即决定徒步前往,如果她没记错,治疗那种红疹的药草名叫仙乐草。
这种仙乐草在绝顶山上随处可见,她曾见过本村的人用仙乐草给人祛疹,效果十分奇妙。
就这样日赶夜赶,又害怕在路上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辰,钱小福整整一日饭没吃,水没喝。
到了绝顶山时,太阳已经落下了西山,趁着最后一抹夕阳的余光,她忙不迭寻找仙乐草的踪影。
仙乐草与其它杂草长得极像,只不过草叶略显宽大,而且叶茎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白线,据老一辈人说,这白线里的汁叶,是上等良药,可治百病。
幸亏她小时候常来这里玩,对于哪里长有仙乐草极为熟悉,只用了半个时辰,便采了小半筐。
此时天色已黑,虽然她对绝顶山的地形十分了解,可今夜多云,天空中竟连半颗星星也寻找不到。
由于一心挂念着病中的南宫桀,钱小福不敢多做停留,只摸着黑,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脚底也不知踩到了什么,只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这样顺势滚了下去。
直到小小的身子被一块大石挡住,才停止了这无休止的滚动。
身上好痛,每一处都很痛,眼泪在眼圈中晃动,可她却倔强的不肯流下一滴。
脑海中一边浮现出自己往日与清离在这绝顶山上相处的一幕一幕,那时他因为救自己而被巨石砸伤,当时的痛,是不是也像她这般难以忍受?
忍着那刺骨的酸痛,她用尽最后一口气力爬了起来,她不能倒下,因为她的清离还在等着她的救助。
虽然……虽然现在的自己在他的眼中已经变成了陌生人,可好歹那个男人,曾经给过她太多美好的回忆。
咬紧牙关,她忍着身上的痛意,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回赶,只是这夜里太黑,每走几步,便会被东西绊住摔倒。
一次又一次,也不知这样摔了多少回,当她终于赶到南宫府的时候,天已经放晴大亮了。
蔡总管没想到这小丫头说给她两天时间,可一天便赶了回来。
再瞧她一身狼狈模样,头发乱了,小脸脏了,衣服也全都被划裂了,甚至还有几处冒着血的伤口赤裸裸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钱小福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处,急三火四的便将自己辛苦采来的仙乐草拿去清洗。
洗完后又取来的只药碗,在众人的诧异下,抓起一缕仙乐草便用力嚼了起来,每用力嚼完一口,便会将嚼碎的汁液吐在碗里。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碗里的药汁已经足够多了。
此刻,她面孔十分苍白,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又忙于赶路,纵是铁打的人,此时也有些体力不支。
她将盛满了草汁的小碗递给守在一边的蔡总管手中,“用清洁的棉花蘸着这药汁,慢慢涂到少爷的红疹上,涂完后,将他衣裳剥了慢慢晾着,若无意外,十二个时辰后,那些红疹便会消失……”
说完,小小的身子直挺挺的摔倒在桌下,整个人就这么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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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总管按着钱小福昏迷之前的说法,将药汁一点点涂到少爷的身上,果然只过了一夜,南宫桀身上肿大的脓疹便开始慢慢消失。
到了第二天,那些可怕的脓疹不但彻底消失,而且还一丝印记也不曾留下。
蔡总管以及众人对于这种神奇的疗效皆感到不可思议,而南宫桀的高烧也因为脓着疹的消失,而慢慢退掉。
就这样在房里养了三五日,南宫桀整个人已经是神清气爽,对于前些日子发生过的事情,他只剩下了模糊的印象。
事后,当他听蔡总管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之后,才得知府上竟有这么个奇人,当即,便吩咐蔡总管将人叫来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