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媳妇死了,于江媳妇死的突然,于江媳妇是饮水中毒痢疾死的。于江媳妇死才二十三岁,于江媳妇死还扔下一个八个多月的小孩。这个小孩叫小华东,小华东是一个白胖白胖的小小子,十分招人喜欢。小华东没有母亲了,这犹如晴天霹雳,这小华东哪能受得了呀。受不了就哭呀,哭,哭着喊妈妈,要妈妈,哭,于江咋办呀?于江才二十六岁啊,原来媳妇在的时候,一家三口,小日子过的很幸福,其乐融融,那时,于江从来也没哄过小华东啊。没哄过,现在不会哄,这回麻烦事来了,孩子没妈妈了,老哭呀。哭,于江就打孩子。打孩子,孩子小啊,就哭的就更厉害了。
孩子哭,于江也哭。于江哭,一天一天,三顿饭都难以保证了。很多时候都是早上不起来,不做饭,早上饭弄到中午吃,中午饭弄到晚上去了。
于江的日子难过呀。村里的人常常议论着,有的说,于江等着孩子小华东大一大就好了,有的说,谁能给于江保个媒,说个媳妇,于江有了新媳妇就好了。也有的人给我说,村里应该给于江安排一点轻松活,让他既能带着孩子又能干点活,这样男人一干点活,就把原来的媳妇忘了就好了。
村民的意见我们是倾听的,实际上我们村班子一直很关心于江。在于江媳妇去世的时候,我们能及时研究,叫老党员老张叔去帮着于江处理一些事情,我顶着雨,穿着蓑衣,找人,领着人上山找干木头,找到站干木,用锯放倒,截好木头骨碌,抬出来,运到家,用二人抬大锯给木头骨碌,破成板子,并且连夜给他媳妇定做棺材。其实,就做那一个棺材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村里的十几户人家都刚来,才来一个多月,大家来了,又都各自忙着克自己的房子,人们之间都没有几次接触,有的还不认识呢。而且,整木头得上大树林子里去找,还是下雨天。人一进去,身上穿的衣裳立刻湿透了。就那样,我和老张叔也没退缩呀,也给于江安排了。
安排了,于江媳妇去世,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村班子一直号召大家去关心于江。村班子也给于江说了,过日子,还得振作起来,以后村里有什么好事尽可能给你安排,叫你去。
话说了,机会来了,这是十月中旬了,公社粮站主任老张和粮站大谢子骑自行车来了。老张和大谢子来了,我们几个人正在大街上站着说话呢,这大谢子,还没下自行车呢,老远的就喊上了,好事,好事,好事来了。
“好事来了?老张,什么好事啊?天上掉馅饼呀?还有大谢子?”老高叔问道。
“掉馅饼,这比掉馅饼还好呢?村长?”
“是吗?比掉馅饼还好呢?张主任,老谢大哥?是真的还是假呀?这回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咋的?”我一说大家笑。
“那怎么的,你们来是啥事,是找谁,还是在这说,进屋啊?”我半信半疑的问道。
“找谁?我们找村长。”
“找村长。我们村长在这呢?”
“找我,张主任?那咱进屋吧。”
“进屋?进屋那感情好了。”大家说着就进屋了。大家坐下了,
我问老张
什么事?老张说,县里给咱们公社几个招工指标,公社给你们新村一个。叫我们来通知你们?帮着你们落实了,你们看推荐谁,叫谁去。”老高问什么工人,老张说,好像是给县里养路段招的养路工人。
老高说,“养路工人?那工作不错,一天上班,扛一把大锹,站着大道上,看路是哪有小坑,上路旁,戳点土沙子,端着垫垫。”
公社粮站老张一听老高说不错,说,你说不错你去吧,我看你行,你这大体格子,去了,还吃供应粮。老高说,拉倒吧,我可去不上啊,这村里来了拖拉机,大家刚选我上车,这车我上来了,还没学咋的呢,又想去当工人了,那好事不都成我得了,那不是伸着嘴巴子叫人家打呀?是吧,村长?老高问我,
我笑笑。
“呀,村长,你们这人思想境界挺高呀?呵呵,呵呵。”
“挺高,张主任?我们这老高叔,是我们村领导班子成员,是我们的生产组长,这回公社给我们村车了,他就上机车了,是我们的二车。思想境界不高能行吗?”
“好,村长,我给你说呀,我和大谢子来,为公社跑腿,通知你们去个人当工人,这事我也通知到了,你们要是这时能定下来,叫谁去,你们就写个决定,我们就给你们带回去。你们现在要定不下来,那你们就研究着再定。我们就走了。不过,我给你说,时间是三天,最迟
也不能超过后天上午。”张主任说着就要走。我一想,晚上开会定,或者明天定,那等着定完了,我们还得往公社送材料。去公社还的走着去。一去,一个来回就是七十四五里地。我说,哎,张主任,你先别走,我马上通知人来开会,来商定。老高叔,你去找老党员老张叔,我去找家昌。咱俩把他俩找来,再加上我爹,我爹也是老党员,咱就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定下来,要是能定下了,咱就不用召开村民大会了。我说着就去找家昌,老高就去找老张叔。
一会儿。老高给老张叔来了。我给家昌找来了。大家来了,我就给大家开会来,会上大家分析,我让大家说,老张叔说,当工人,村长家军不能去,我不能去。老高对家昌哥说,我们四个上拖拉机的都不熊去了。俺爹说,老李家那三家条件都不行,老张叔说,后来的五户这
次当工人,不能让他们去,他们进村还没干啥呢。这好事不能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