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要喊出心底的渴望:她想学枪法,想骑马,想去看看爷爷口中的辽阔疆场!
而不是困在绣楼里,学那些繁复的礼仪和讨好人的技艺!
但爷爷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了她微弱的希冀:
“此女,凤仪天成,贵不可言!老夫观其面相,有母仪天下之姿!”
牧苍龙的眼中闪烁着权力与野心的光芒:
“从今日起,倾全族之力,悉心培养!宫廷礼仪、女红针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须登峰造极!”
“更要熟知太子性情喜好,一切标准,皆按未来皇后之仪范!”
他猛地一挥手,如同最终宣判:
“我牧家,必再出一位皇后!光耀门楣,泽被后世!”
牧从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瞬间将她淹没。
她小小的身体僵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爷爷的决定,就是牧家的圣旨,连父亲都不敢置喙半句。
听说,连皇宫里那位至尊的天子,有时也要对爷爷的意志让步……
她反抗不了,连表达异议的勇气都在那冰冷的注视下冻结了。
冷!
太冷了!
不仅仅是祠堂的寒意,更是命运强加于身的冰冷枷锁!
“唔……”
现实中,牧从霜在刺骨的寒冷中剧烈地颤抖起来,意识被这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冰冷猛地拽回了现实。
她费力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眼前……
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没有一丝光亮。
“天……黑了么?”
她下意识地呢喃,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初醒的迷茫:
“怎么……还没有宫人掌灯?这群该死的奴才……”
习惯性的威严语气脱口而出,仿佛她还是那个高坐凤椅的皇后。
她想动一动僵硬的身体,唤人进来。
然而,一阵剧烈的摩擦疼痛瞬间从全身传来!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躯干,被粗糙无比、带着毛刺的麻绳以一种极其羞辱的方式紧紧捆缚着!
五花大绑!
绳索深深勒进她娇嫩的皮肉里,每一次细微的挣扎,都换来皮肤被毛刺刮擦、嵌入的尖锐痛楚。
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无助地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连侧一下身都成了奢望。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青鸾峰!大佛寺!刺客!混乱的逃亡!悬崖!悲欢那看似保护实则禁锢的拥抱!
还有……
那个在崖底,穿着与她一模一样凤袍、顶着与她一模一样面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