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衣的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紧紧追随着那个挺拔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的阴影里,再也看不见。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这才发现,路过的行人、街边的小贩,不少都看着她,脸上带着善意的、看热闹的笑容。
甚至有人低声打趣:
“瞧这闺女,魂儿都跟着情郎飞走喽!”
赵以衣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虾子,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她羞得跺了跺脚,却又忍不住扬起小脸,带着一丝小小的骄傲,脆生生地反驳道:
“那是我梁大哥!”
这话反而引来更响亮的哄笑声。
她再也绷不住,捂着脸,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跑开了。
军营厚重的辕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市井的喧嚣。
梁进回到自己的营帐。
禁军之中,阶级森严。
官是官,兵是兵。
如今梁进身为军官,待遇一下子提升了一大截,自然不用像以前当兵时候那样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帐篷,过那种空间逼仄、鼾声此起彼伏的日子。
他与旗佐王全两人共享的这个营帐,空间宽敞,毡布厚实,甚至还有两张简易的木榻和一张小桌。
两人刚卸下沉重的甲胄,帐帘就被掀开。
露出吴焕那张略显圆润、带着几分急切的脸。
“梁老弟!王全!快,快跟我来!”
吴焕的声音压着兴奋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咱们细柳营的新营将大人定下来了!”
“走,跟我去拜见上官!头一遭,万万不能迟了!”
梁进和王全对视一眼,迅速整理好衣甲,跟着吴焕走出营帐。
几人所在的细柳营原本的营将是席荣,可席荣已经死于梁进之手,导致细柳营的营将一直空缺。
对于营将这个位置,吴焕倒是不敢生出半点心思。
禁军之中,高级官职都被豪门贵族所把持,吴焕的家庭背景可差得远了。
尤其高级官职虽然讲究背景,但毕竟是军队,要求起码武功也能勉强过得去。
而吴焕的武功,却仅仅只有八品境界。
可以说,吴焕能够当上行长,基本上已经到头了。
他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野心,更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只希望自己能够守住这个行长的位置就行。
甚至他还担心自己行长位置坐不稳,于是拉上被认为拥有六品境界的梁进来当旗总,给自己增加一点硬实力。
吴焕既然不争,那梁进也就懒得管这件事。
结果就是营将的位置空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有人来填补了。
外面已经有八人肃立等候,正是吴焕麾下的其他的旗总和旗佐。一行人跟在吴焕身后,朝着营区中央那座最大、最气派的营将大帐走去。
路上,气氛有些压抑的兴奋。
有人忍不住低声向吴焕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