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酉时三刻。”
“务必让那银花在酒酿铺子檐角炸开。”
谢淮钦将银花筒纳入袖中,冲她一揖:
“姑娘果然爽快,秦某定当办妥。”
而后转身时雪粒子落在肩头,唇角笑意却未散去——这率性丫头,倒比预想中的更好哄。
雪地里,郑吣意听完这段往事,忽而轻笑:“原来昨日你在破庙弄的那点动静,竟是算准了嫣儿会着急?”
谢淮钦掸了掸袖口雪花,眼中闪过狡黠:
“郡主可知。”
“火树银花最妙处不在火光,而在……”
她忽然抬手,远处醉月楼方向腾起一束流光,银花在夜空中碎成万千星屑。
“有人愿意为它着急。”
嫣儿这会上前对着谢淮钦道:“呀!比昨日那小样本好看十倍!秦公子你没偷工减料吧?”
郑吣意听闻言语,唇角微扬,终究忍不住轻笑出声,却见嫣儿眼眶蓦地泛红,珠泪簌簌滑落,郑吣意指尖动作未停。
轻柔替她拂去泪痕,眉梢微挑嗔道:
"好端端的怎的哭起来了?”
“莫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
嫣儿吸了吸鼻子,指尖绞着帕子赧然一笑:"郡主莫怪,奴婢是喜极而泣呢!瞧着您如今这般。。。。。。奴婢打心底里欢喜。"
郑吣意指尖刮过眼前人鼻尖,眼尾含笑道:"跟了我这些年,倒还似个未长大的孩童,偏生这副实心眼儿改不得。"
谢淮钦立在廊柱旁,见此情景,唇角微扬,正欲掩袖轻笑,却瞥见自己鞋尖焦黑处裂开个洞。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脚踝蓦地一凉,他不动声色将脚往后缩了缩,思绪却飘回方才。
"大人,这药粉按您说的法子铺了三层,怎的半点火星子也无?"
影风蹲在火树银花的药粉箱旁,指尖捏着药粉蹙眉嘀咕,谢淮钦负手踱步两步,忽然弯腰用靴尖拨弄箱角结块的药粉。
沉声道:"许是潮了。”
“商铺老板说需得干燥通风处存放。。。。。。"
"大人!"
“影风忽然抬头看天,语速急促,"
“酉时三刻了!嫣儿姑娘已带郡主到张娘子的酒酿圆子铺,再耽搁怕要碰不上了!"
谢淮钦指尖微动,面上却仍沉稳:
"火折子拿来,你去东边树影处守着。”
“待点燃后便敲云板为号。"
影风哆嗦着手摸出火折子,刚擦出火星,忽有一团烟花碎屑裹着火星子坠落,"噗"地烧着谢淮钦鞋尖。
"大人您脚!"影风惊呼一声,也顾不得主仆礼节,抬脚便往那火星子上猛踩。
谢淮钦闷哼一声,硬生生将"疼"字咽回喉间,只觉脚踝处烫得火烧火燎,偏生那呆子影风还闭着眼龇牙咧嘴狠命跺。
"够了够了!"
谢淮钦咬牙按住他肩膀。
"再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