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这开了御史台架阁库。”
“找出王崇之与倭商私商的船契与账簿。”
"你竟连倭文。。。"谢淮钦声音发涩。
郑吣意冷笑道:"相爷可还觉得。”
“我只是个深闺郡主?"
谢淮钦望着她哑然低笑:
"为何不直接问我?"
郑吣意突然逼近道:
"你何时肯坦诚相待?"
"和离书撕得干脆,却把《漕运要览》落在梳妆匣,谢大人是留线索,还是留消遣?"
言罢,庙外狂风骤起,梁柱间蛛网翻卷,恰似碎帛,谢淮钦疾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神色凝重道:
“王崇之私自转运铁器,暗中与倭国通商往来,搜集其罪证难如登天。”
“况且他与我官阶相当,如今圣上因推行诸多新政,已然对我心存疑虑、多加戒备。”
“此番行事,还涉及后宫,关乎皇家颜面,倘若圣上察觉吾等在太后身畔安插眼线,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弥天大罪。”
“又怎能将你们牵扯进来。”
“郡主!”
“淮钦绝非无情无义之人。”
郑吣意猛地甩开她桎梏腕间的手,扬手便是一记脆响,杏目含霜直视着她。
冷笑道:"你可知本郡主最憎何事?”
“便是你这副做派!”
“总拿所谓周全当由头,擅自决断却瞒得严实,可曾将我半分心意放在眼里?”
“若无这十载相知相惜,我见其这般推诿,岂不当你是狼心薄幸之徒?”
“你以为本郡主怨的是此事棘手?”
“还是离了你便活不成?"
她胸口剧烈起伏,指尖戳向她衣襟:
"不过是气你遇事总将我往外推!”
“是嫌我闺阁之中不通谋略。”
“担不得机密?”
“还是觉着本郡主金枝玉叶。”
“受不得半点风霜?”
“数年前你如此,如今仍是老样子。”
“莫不是骨子里就改不了这骗人的习性?"
谢淮钦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脸去,指腹抚过泛红的面颊,喉间溢出一声喟叹。
檐角铜铃在狂风中叮当作响,她垂眸望着满地翻卷的枯叶,忽将她手腕再度扣住,只是这一回力道轻得近乎珍重:
“当年寒毒发作,你未知晓我身份便不顾礼节为我暖身…自那时而动了心,往后便越发在意,也越怕连累你坠入万劫不复。”
郑吣意听她这般言语,怒意虽未消,眸中却又染上几分责怪。
轻咬下唇,语气急切道:
“知晓你足智多谋,可皇家之事我并非一无所知,如今这城中,谁人不知御史大夫王崇之势力盘根错节?”
“你以为单凭手中那点证据,圣上便会全然听信?届时,不但证据被视作无稽,反会打草惊蛇,让王崇之有所防备。”
“再者,深更半夜,外男入后宫,此乃大忌讳,即便你事先有所谋划、做了应对之策,可人心诡谲难测,你终究还是低估了那些觊觎权势之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