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那收养孩子的三叔敲开客栈大门,说孩子不见了。
谢天放急问缘由,三叔说那孩子轻功初成,常在各处玩耍,谢天放走时孩子跟了出去,他也不曾起疑,直到此时未回庄子方自急了。
“师妹。”谢天放想叫她一起去找孩子。
王雪娥冷淡地回道:“我累了。”
谢天放无法,带着三叔沿途寻找,镇里客栈到谢家集几条路都寻了,天明时,两人回庄子一看,孩子趴在热坑头睡得正甜呢。
“这孩子,回头好好打顿屁股。”谢天放抹抹脸上热汗,心宽许数分。小孩睁开乌溜溜的眼,谢天放说教,不可再贪玩之类的话。
孩子只说他想娘亲,问娘亲什么时候才会来看他。
谢天放语微噎,看到床头新买的虎头鞋帽,哄说那是他娘亲手做,但因为事多,赶不及回来看他。
孩子钻回被窝,不再言语。
谢天放心念转了转,嘱咐小孩听三叔的话,遂离庄去追王雪娥,同去惠州办事。不提。
另一头,待诸事办毕,顾照光带女儿住进程家别院,容园。
除夕夜这天,晚餐后,大人小孩,不分男女,坐满一屋,围坐玩纸牌子戏,看歌妓欢舞,听小生唱曲,热气腾腾,欢闹非凡。
顾照光带女儿也到那里凑个兴,大家好谈点事。
程昭挤过亲戚人群,到顾照光前头,看他怀里的小孩看不够。
顾家琪笑靥似酌,指着额头处伤痕,道:“已经好了,回头我们再去玩儿。”
程昭差点儿又掉男儿泪,他鼓着两个金鱼眼泡,道:“阿南,我在跟衡安表哥学武了,以后再也不用阿南动手,这样顾夫人就不会再有借口打你了。”
这可不是好话题,顾家琪神色不变,道:“夫人是在教阿南学琴。阿南学不好,受几下教训也是应当的。”
程昭满脸忿忿,又不好说她骗人,他道:“阿南,顾夫人不好,我叫我娘给你当娘,我娘可好了,她从不打人,还会给你做好吃的。娘,娘,你快说呀,你跟昭儿说好了。”
程夫人心疼顾家琪,挺有这个意向为顾家琪义母,照顾这“没”娘的孩子。
附近一起打牌的妯娌女眷纷纷搭腔,程夫人娘家卞氏,京都名府之一,虽则其父已致仕,但真正官宦人家出身,由程夫人来教导顾家琪,也不算辱没了谁。
“阿南有娘亲啊。”顾家琪放下手里的糕点,回绝道。
席间有人嗤笑:“那是你亲娘么?虎毒尚不食子,池大小姐可真比后母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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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琪回道:“那是因为我爹爹做错了事,夫人心里生气,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所以,夫人才打阿南。等夫人气消了,阿南就会有娘亲了。”她仰转头看总督的胡子茬下巴,“爹爹,阿南说得对不对?”
顾照光轻揉小孩的头,道:“都对,阿南会有娘亲的。”
程夫人以手绢抿泪花闪闪的眼角,道:“真是个孝顺孩子,远山,你可有福气。”
程昭拉扯程母,阿南是不是不做他妹妹了。
“我不做你妹妹,你就不跟我好吗?”顾家琪生气地问道,程昭忙说不是,举着胖手赌咒发誓说他最喜欢她,不管什么。
那模样儿逗得席间众人大笑,顾家琪也笑,程昭急了,道:“你不信吗?我把所有银子都给你,我爹说这就是最喜欢的意思。”他解下自己的钱袋,满袋的金叶。
“这话你爹跟谁说的?”
“四娘。”
“咦,不是程伯母啊?”
顾家琪三句话就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