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为了平息众怒,稳定朝野,皇帝定会重新启用他和徐瞻。
只要回了京城,一切就顺利了,凡事皆可再徐徐图之。
“这计划太过凶险,就算真成了,那些村民可怎么办……”曹文炳的幕僚仍心存疑虑。
曹文炳却冷哼道:“谁管他们死活,要怪只能怪投胎不好。”
最初,他计划先污名太子耽溺美色私访狎妓。为此他特意准备了天香楼头牌为太子献舞,以试探谢明翊对美色之好。
结果却意外得知,太子南下竟然带着宠婢,来涪州后夜夜留宿宠婢居住的小院,根本毫无机会。
这计划直接胎死腹中了。曹文炳没放在心上,他本也没报太大希望。
于是,他又开始了第二步,想法子让谢明翊受伤。为此,他折损了一直留在温昭身边的暗线,打听出谢明翊要骑温昭的马,在马蹄铁上做了点手脚。
这次很顺利,马匹果然发疯了。但出乎意料的是,谢明翊稳住了疯马,倒是温昭因此摔成了重伤。
“这也挺好,没了温昭,接下来的事,太子更不能坐视不理。”
曹文炳甚至有些窃喜。
昨日幕僚来报,说有一批赈灾粮已到了翠坪村,恰逢天气转好,曹文炳顿时心花怒放。
天时地利人和,连老天爷都帮着他!
曹文炳故意让自己发了高热,以便洗刷嫌疑。早在太子刚到涪州,他就已经开始布置,现在只待一声令下。
曹文炳忍着头痛,努力把心中亢奋的情绪压下去。只要做好了这件事,他不用在待在这破地方,也不必再担心被灭口。
他要让皇帝知道——
他还是那个最会出谋划策的家臣。
直到一个时辰前,一切都很顺利。
温昭半死不活,太子无暇旁顾,村民愤慨难遏。所有人都按照曹文炳的计划,深陷其中。
曹文炳又等了半个时辰,眼线来报,说太子已经在半路上和村民相遇,正是焦头烂额之际。
曹文炳深吸两口气,揉着疼痛的额头,冷冷开口。
“动手吧。”
马蹄声从夜色中遥遥传来,如惊雷乍起,竟有隐隐压倒人群杂响交谈声的趋势。
闻声,众人神色错愕,继而转为惊恐,分散开来,留出了一条道。
很快,便见一队人马冲来,挡在黑压压的人群前。
那六人个个身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剑,鞍挂弓弩,一瞧便知皆是惹不起的人。
村民们交头接耳,不过片刻,人群中为首的几个高大男人便站了出来,手握着大刀,将六人围在中间。
那几人身形高大,目露杀气,扬着手里的刀,在火把照射下,刀光映照得明晃晃的。
“来者何人,再不让开,休怪我们不客气!”
其中一个大嗓门喊道,凶神恶煞。
六人面无表情,恍若未闻。
为首的年轻男子肩着披风,冷冷淡淡地睨了众人一眼。
他下了马,略微掀起眼皮,手腕动了动,抽剑一扬。
众人甚至没看清他出剑的身法,便见道路一侧碗口粗的树木轰然倒下,砸得泥泞四溅。
这等霸道凶悍的剑法,即便不懂剑术,也足以让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若有再进半步者,有如此木。”
他嗓音亦如寒冽剑刃,带着透骨冷意。
已经过了戌时。
曹文炳服了汤药,捂着脑袋挣扎着爬起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