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柚倚在衣帽间的门边,抱着胳膊打量他:“可你不是从不起夜吗?”
“那浴室也不行啊,”
裴于逍面不改色:“条件实在太恶劣了。”
陶柚似笑非笑地:“再恶劣你不也住了快小一年?我瞧你住得挺开心,而且这马上期末,下学期就换楼了,革命成功近在眼前,同志怎么说放弃就放弃?”
真等换了楼,条件好起来,哪还有借口骗陶柚出来和自己一起住?
裴于逍关上衣柜门,上前两步来到陶柚身前,低头看着陶柚:“那你不是也答应了?”
他挑眉,目光在陶柚身上来来回回扫了一遍:“还穿着我的睡衣。”
陶柚:“……”
“这是意外。”
他嘴硬道。
搬家得太突然,陶柚一整天都忙着收拾各种小东西,直到在新家里洗澡时才发现,最重要的睡衣忘了。
“反正我俩的睡衣都是你妈统一买的,”
他仰起头,不服输地和裴于逍对视:“谁穿谁的有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吗?”
裴于逍反问。
“不重要,”
陶柚斩钉截铁:“男人要大方一点。”
裴于逍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那下次我穿你的。”
“滚!”
陶柚直接踢了他一脚,恼羞成怒:“你穿得下吗你!”
裴于逍居然神经兮兮地被踢得笑了起来,如法炮制:“男人要大方一点。”
然后在陶柚伸手扇他的那一刻,抓住陶柚的手腕,拉着他去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床头开着一盏小灯,暖橙色的,不如衣帽间里亮堂,但很温馨。
他按着陶柚的肩让他在坐在床边,自己则在他身前蹲下,给他测了测脉搏。
彼时已经快到深夜,两人都已经洗过澡准备要睡觉,床单被套是新换的,散发着暖烘烘的气味。
陶柚低下头,闻到自己身上的睡衣也有清新的香气,裴于逍也有。
他们共用同一款洗发水,同一款沐浴乳,连洗衣液也是一样的,而气味对敏感的人来说,往往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很多时候裴于逍靠近他,哪怕不是密不可分的距离,只要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陶柚都会产生一种被他紧紧包裹着的错觉。
现在也是一样。
明明裴于逍只是蹲在他身前,他却觉得他们快要交融在一起了,连灯光也一起融化。
这种滋味让陶柚觉得既羞耻又心动,不由的有些脸热,手指颤了颤。
裴于逍抬起头,发现陶柚脸有点红,眼睛湿湿的、潮潮的,垂眸看他的时候像含着一汪水。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陶柚装傻,他穿着裴于逍的睡衣,领口大得出奇,于是闪躲和眼神和通红的锁骨都出卖了他不安分的内心。
裴于逍握着他小臂,在他手指上轻轻捏了下,明知故问般:“怎么每次我碰你,你心都跳得这么快?”
陶柚脸上当即闪过一抹愠色,又羞又臊地狠狠甩开裴于逍的手,扯掉测脉搏的仪器:
“好了,可以了,我很正常!”
裴于逍被推开了也不急,站起身拿着仪器,好整以暇地看了起来。
他仿佛很仔细地确认了什么一般,点点头:“是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