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叮嘱了她只能让明汐面圣陈情,切不可将此事告之第三人……哪里能想到太子妃竟然会突然而至,如今该如何是好?
灵香使劲朝明汐使眼色。
可此际明汐哪里还看得倒跪在地上的灵香,她死死地望着温娜儿不断哀求般的重复,“娘娘信我,我不是杀人凶手!我不是!娘娘救我……”、温娜儿只觉今日这一遭惊异一浪胜过一浪!
按捺住心中的巨大惊喜,她忍住恶臭又朝前行了一步,“你知晓了她心向大汉余孽的秘密?她对你下毒?你说清楚!”
明汐这会儿脑际倒瞬间清明了,先前在灵香的言辞提醒下本只朦胧的一个念头,如今却是思路清晰。
有了腹稿,她也没那般惊慌了。
掩面悲凄哽咽两声,也挤出两滴眼泪挂在眼角,“昨日娘娘问妾身,六妹妹可有说甚?妾身当时心中一团乱麻,也未对娘娘说。其实妾身早前无意中遇到一个故人,才惊闻原来六妹妹曾在三年半前给苍郡北府将军秋池写过密信,告知胡军即将南下——妾身听闻此事。心中着实骇惊,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恰逢这时又听闻睿亲王出了意外,妾身更不知当如何。昨日去探望六妹妹也是想看看究竟,不曾想今日一起来才发现自己已是中了毒!妾身一直不曾乱用过入口之物。惟有昨日去了六妹妹院中。妾身便想着定是六妹妹察觉出了什么怕我乱说才对我下此毒手。我万般无奈,这般模样也不敢让人得知,只要约了我娘出来想让她同六妹妹说情一二。谁知,谁知——”说到此处。明汐似悲从中来一般痛哭起来,“我哪里想到我娘一听此事便气得……气得那般!前一刻还抱着我在哭,下一刻便倒了下去……我一时害怕失了主意,这才跑了出去——我怎会杀我的娘?娘娘若不信。让仵作一查便知,我娘真是被六妹妹气死的啊!”
说完,明汐哀哀掩面痛哭起来。
温娜儿哪里会有心情理会三夫人是如何死的。美目间眸光凌厉一闪。“你说她写过密信——可有证据?”
“有,有!”明汐连连点头,双目祈盼地望着温娜儿,“这等大事妾身岂敢胡言?娘娘先让妾身出去,妾身并非杀人凶手,此处着实腌臜,妾身受不了了。”
温娜儿眼底眸光一转。垂了垂眸,“口说无凭,本宫如何能轻易让人放人?你说有证人,那证人在何处?”
明汐方欲张口,门外却又响起了脚步声。
因此际无人说话,且来人不止一人,故而脚步声分外突出。
门缓缓推开,牢房中的四个女人齐齐望去,一看清却尽皆一惊!
温娜儿身后的雪舞同跪拜着的灵香最先反应过来,雪舞慌忙跪下伏地,“参见殿下——”
同灵香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温娜儿呆了一瞬,也赶紧福身,“臣妾参见殿下。”
荣烈的眸光目无表情地从几个女人面上掠过,语声冷冷,“怎么回事?”
温娜儿一噎!
她虽才在惊喜中,可一时间也无法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重囚牢房当中。
明汐此际却扑到的牢房角落最靠近荣俊的一处,这一次倒是真的泪如泉涌了,“殿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杀人,臣妾的娘是被六妹妹气死的!上回在府中,臣妾的娘就被六妹妹气得差点轻生。这回六妹妹对臣妾下毒,臣妾百般无奈才寻了娘亲——臣妾的娘听得六妹妹给秋池写过密信又下毒欲胁迫臣妾,才溢血而亡的啊!”
这一次却是说得更顺溜了。
一大段“臣妾”“臣妾的娘”竟然一字未错,半字未顿的说得清清楚楚。
荣烈余光凌冽地扫了灵香一眼,灵香也在心惊胆战间,见得荣烈冷箭般的眸光射来,身子不由瑟缩一颤,垂下了首!
牢房中的其他三个女人此际也各自有心虚,并无直视荣俊的勇气,故而也未曾得见。
荣俊垂下眸光,心中恼怒已极,却还要按捺住,“什么密信?究竟如何一回事?”
明汐只觉光明隐隐招手,暗暗定了定神,又泫然若泣的将事情始末编造了一通。
直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挣扎在亲情和大义间的弱女子,“自得知此事。臣妾日日夜不能寐。本想同殿下说,可殿下却去了大雪山。后来殿下回来,臣妾听得六妹妹卧病,心中又不忍。故而昨日才去探望,谁知竟然会落得这般结局……臣妾若是早知会害得母亲如此,臣妾是宁死也不会寻母亲的啊!”
荣俊听得厌烦之极,“好了!人已不在,说这些作甚?”
收到密报说温娜儿遣了暗卫出府他便觉不好,没想到还真被温娜儿插了一脚。
此事被温娜儿知晓定是不能善了!
何况温娜儿这般大张旗鼓而来,京兆尹柯查也定会惊动,想必此际人多半已在路上!
计划一再被打乱,荣俊如何能不气怒?
冷冽说了这两句后,他转身朝站在牢房门口的康全轻轻看了一眼。
康全几不可查的顿了下首,会意退了出去。
荣俊负手垂首蹙眉似沉吟了片刻,看向温娜儿,“太子妃说此事当如何处置为好?”
温娜儿用余光看了一眼荣俊的面色,大着胆子轻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也不敢妄听。可纳兰妹妹说她有人证——”顿了一顿,垂下眸光,“依臣妾之见,此事只怕要皇上圣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