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众人所料,蓝发兽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掏出一块淡蓝色的令牌,放到桌上。那是本地治安官的信物,凭借这个标记,他有权逮捕任何可疑者。
“跟我们走吧,小子,我们盯了你好几天了。”另外几个躲在角落里的酒客站起来,慢慢将吟游诗人围困在中间。
一个兽人模样的家伙回头向人群扫视,趁机大声宣传:“阿特拉人曾得到神谕,亚特兰帝斯将由他们统一,所以,他们才征服了埃达尔人,接受了毕斯特人,并且出兵帮苏斯人平息内战。这些神谕,都写在外面的石柱上,大家可以自己去看。”
捧着酒杯的酒客们厌恶地别过头去,不忍看即将发生的惨剧。
埃尔达人、毕斯特人,是魔族强加给精灵和兽人的称谓。这个兽人不以被奴役为耻,反而把征服者强加的称谓挂在嘴上。
“我得到的神谕是,只要黑旗军的战旗一天不倒,人族就不会被征服。”吟游诗人利落地跳上舞台,顺势一个钩踢,将冲过来的兽人踢到酒吧门口的空酒桶里。
头下脚上的兽人看不见自己的位置,双腿拼命踢蹬着,嘴里发出类似公猪发春时的呜呜声。
酒客们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将手藏到桌子底下,巴掌拍得通红。
“你……你造谣!”蓝发兽人治安官伸出胖胖的手指,对着舞台上的吟游诗人大声反驳道。
见对手是个硬点子,他心里有点发虚,但任凭对手散布对帝国不利的谣言,被上司知道了,他更没好下场。
仗着人多,他一边收拢包围圈,一边发布宣言般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有预言师,只有预言师才能解读神谕。苏斯人的最后一个预言师,已经归顺了安德烈魔帅,你不可能理解诸神的旨意。”
“预言师?你说的是福雷·西恩那个败类吗?他还没死?更换了魔族血液没有?”吟游诗人踢开刺向自己的一把长剑,促狭的笑道:“就算福雷·西恩更换了魔族血液,也改变不了他是人族的事实,就像你染蓝了头发,依然是个衣冠禽兽。”
吟游诗人的身手很敏捷,治安官和几个密探数度试图协力拿下他,都被他轻巧地躲开了,搏斗中,又有两个密探被丢进了空桶。
台下的酒客叫好声更高,有人干脆掏出纸和笔,开始赌今晚打斗的结局。
“安德烈魔帅是个大英雄,大英雄。”吟游诗人一边与几个密探缠斗,一边唱起现编的歌词,不时还向酒客们鞠上一躬,感谢他们的热情响应。
“他攻破了精灵人的城堡,将别人的孩子据为己有。”吟游诗人一个旋踢,将两个扑过来的密探扫下舞台,继续唱道。
“他击溃沙妖,横穿大漠,骗取了兽人皇帝的信任。他与人族连手消灭了兽人帝国,反手将宝剑砍向自己的盟军……”
“拦住他!拦住他!不准他造谣,我赏你们五个金币。”蓝发兽人治安官恼羞成怒,大声叫嚷着,希望酒客们能挺身而出。
看热闹的人们回以他阵阵哄笑,有人还哼起吟游诗人即兴创造的歌曲。
“安德烈魔帅是个大英雄,大英雄。
“他的儿子是个精灵,名字叫做兰斯。
“他的儿子投奔了南方,
“顺手拐走了他的女儿,
“他的对手佛拉伦尔是个人族小兵,
“却打得他丢盔卸甲………”
纷乱的歌声里,酒馆内更加混乱。
大厨、女服务生和调酒师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挤到吧台前看热闹。
五个密探已经有四个被打晕,丢进了酒桶,剩下的一个,被吟游诗人用琴弓套住脖子,把脑袋当成鼓来敲。
蓝发兽人治安官趴在地上,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趁人不注意,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手弩,眯起肿成一团的眼睛。
“乒!”银发金瞳的人族酒客将锡杯砸在治安官的后脑上。
失去准头的弩箭“飕”的一下,钻入了屋顶。
“谢了。”吟游诗人愣了愣,踢翻最后一个对手,收拾起众人扔上舞台的赏钱和琴盒,快步向酒吧外走去。